“打死他,打死這個王八羔子……”
“你給老子站住,小兔崽子,老子要挖了你的狗眼……”
傍晚時分,夕陽的柔光籠罩在高黎貢山上,坐落於深山中的秦家莊又是一派雞飛狗跳的景象,人們喊打喊殺,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女人尋死覓活的嚎哭聲。
秦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窮追不舍的村民們,輕蔑一笑,趁機咬上一口手中油膩膩的雞腿,晃晃悠悠往山坡上跑去。
上到坡頂,秦鑄居高臨下,看著手舉鋤頭鐮刀,跑得呼哧呼哧喘氣的村民們,又得意又不屑地罵道:“一群廢物!都給老子站住,石頭砸下來,砸碎你們的王八殼!”
秦鑄抱起一塊大石頭,舉到頭頂,他雙目圓睜,嘴裏叼著剩下一半的雞腿,威風凜凜地看著村民們。
村民們哄然一叫,而後泄了氣,不敢繼續往上爬,隻管揮舞著鋤頭鐮刀咒罵不休。
“啞巴,閉嘴,別嗚嗚哇哇學烏鴉叫,你個孫子也跟著老子偷看過女人洗澡!”秦鑄見村民們不肯離開,吐掉嘴裏的雞腿,衝著坡下數落道,“瘸子,你每次被老婆狂揍的時候,都是老子救你,你那婆娘身上沒多少肉,幹癟癟不耐看,屁股就像曬幹了的柿子;矮子,哪一次偷看楊二嫂換衣服,不是老子背著你,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呸,一群歪瓜裂棗!”
男人們沉默著,秦鑄的話雖然難聽刺耳,但都是事實。
也不知為何,秦家莊的男人們縱然小時候長得很健康正常,可過了二十五歲,身上卻都有了殘疾和病痛,長相也變得猥瑣難看。
更何況在這巴掌大的山村裏,平日裏沒什麼娛樂活動,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就成了唯一的消遣,故而偷看別人家的女人洗澡、上廁所,實屬稀鬆平常。
尾隨到坡下的女人們卻都炸了鍋,她們哭鬧起來,扯頭發揪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淚。
“死啞巴,你還長能耐了,背著老娘偷看別的女人……”啞巴的媳婦是個胖子,身上的肉顫動著,一邊去扯啞巴的耳朵,一邊哭罵道,“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啦!死啞巴,秦鑄那個禍害嘴裏吃的,就是我們丟失掉的蘆花雞……”
秦鑄笑道:“啞巴媳婦,我吃的確實是你家的蘆花雞,味道還不錯。你哭些什麼,啞巴大哥看了別的女人,你也不吃虧嘛!你看你那一身肉,肥得跟頭豬一樣,難怪啞巴大哥厭煩……”
“你才是豬,你全家才是豬,我是豬才怪!”啞巴媳婦不等秦鑄說完,唾沫橫飛地罵道。
“對對對,你不是豬,你是豬才怪!豬才怪,別哭了……”秦鑄哈哈一笑,暗地裏給啞巴媳婦挖了一個坑。
果不其然,啞巴媳婦蠢笨得很,當即就往坑裏跳:“我不是豬才怪,我不是豬才怪……”
她連說了幾句,待反應過來時,身旁的村民們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夠啦!”人群中響起一聲威嚴憤怒的吼叫,人們紛紛閃開,村長走上前來。
他臉色陰沉,就像抹了鍋灰,仰頭喊道,“秦鑄,你這個秦家莊的三害之一,活土匪,我看你是個後輩小子,以前念書時成績不錯,對你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你今天偷看秦霞洗澡,無論如何也沒法饒恕!”
秦家莊有三害,毒蟲猛獸巫蠱術,外加一個痞秦鑄。
由於地處深山老林裏,村民們經常飽受毒蟲猛獸的侵害,至於巫蠱術,則是邊疆地區流行的一種邪術,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