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二範身世(6K大更)(1 / 3)

第二百三十九章

趙福生沒有回答範無救的問題,而是歪頭看他。

範無救精明異常,且極會揣摩人心,她的眼裏露出探究之色:

“範大哥,你跟二哥自小隨趙啟明一起長大的?”

“……”

範無救沒料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不由呆滯了片刻,隨即才點頭:

“是。”

這些事情並非秘密,趙福生早已經知道了。

但有些事他卻沒有提過,既然這會兒趙福生問起來了,範必死也就道:

“我跟無救是雙生子,很小的時候就被趙令司帶回鎮魔司了。”

他的防備心極強,且很聰明,這樣的話似是透露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趙福生笑了笑,目光與他對視。

她的眼神幽深,仿佛能看到範必死的內心深處。

範必死心中一顫,下意識的別開頭,就在這時,他聽到趙福生說道:

“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回了鎮魔司?多小的時候?”

“……”範必死隱隱有些焦慮不安。

他以為趙福生留他下來是有事要讓他去做,可此時她也不說意圖,反倒一個勁的問起他與範無救的來頭——

範必死沒有出聲,趙福生卻不以為意,又自顧自的道:“趙端是鎮魔司的馭鬼者。”

馭鬼者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受厲鬼的影響,馭鬼者的憐憫、同情心薄弱。

此時世道艱難,孤兒、寡婦不知凡幾,活不下去的人也多,趙端憑什麼要救兩個孩子,將其帶回家,陪自己的兒子成長呢?

“我記得我才馭鬼那會兒,你曾說過,若是鬧個魚死網破,你們走投無路,我也不好過——”

趙福生話音一落,範必死的臉色頓時變了:

“大人——”

“你放心,我不是要跟你清算舊賬。”趙福生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目光牢牢盯著他:

“我就是想到了這樣一個過往,猜測你有這樣的底氣,應該是跟你跟二哥身世來曆有關的。”

說完了這話,她又語氣一緩,溫聲的道:

“你提起趙啟明時,稱‘啟明哥’。”

提起趙端時,範必死的感情就沒有外露了。

這樣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極大,趙福生想了想:

“你與趙啟明應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而趙端收養你們時,你們的歲數還小,應該是不知事的年紀——”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趙端收養這兩人另有目的。

“莫非是趙端看你倆有什麼秘密,將你們養在趙啟明身邊,陪他兒子成長,替他兒子保命擋劫?”

趙福生猜測。

範必死此時滿頭是汗。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平靜、鎮定,到忐忑不安,又有些驚恐,繼而因趙福生提到趙啟明而變得複雜,最終沉默。

“我看你行事謹慎,心思精明、敏銳,擅於察覺人心——”

當他關注趙福生時,能揣摩趙福生的一舉一動,並因此做出令她倍感舒適的一舉一動。

“鎮魔司裏,你人緣不錯。”

張傳世狡詐奸滑,時常被範無救氣了個半死,但提起範必死時,也是對他為人讚賞有加的。

他還沒有年滿十八,但為人處事卻如此的老成持重。

“這不過是生來的性格罷了,哪算什麼本事——”範必死勉強笑道。

趙福生搖了搖頭:

“你錯了。”

“我錯了?”範必死愣了愣,接著道:

“察言觀色算什麼本事,像大人這樣辦鬼案如神,才是真的本事呢。”

他不著痕跡又拍了趙福生的馬屁。

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範必死自己都沒意識到——討好一個他需要仰重的對象,仿佛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刻入他的骨子之中。

趙福生又看他:

“這可是大本事,這樣的本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趙福生說到這裏,突然歎了口氣:

“隻有幼年時期過得不如意的人,才能為了生存,學會察言觀色。”

她的話如一記重錘,一下釘進範必死的心中。

他先前還強作鎮定,此時隨著趙福生話音一落,略微一白。

趙福生的話語先是連削帶打,後又直擊心防,範必死沉默了片刻,神情逐漸產生了變化:

“不瞞大人說,趙端、趙大人收養我們時,是我跟無救還沒出生之時。”

他說起出生來曆,表情便失去了平靜,失態的在原地來回轉了兩圈,稍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我跟無救是萬安縣人士,至於是縣裏還是縣下村鎮,我不知道了。”

趙福生心念疾轉,細想他說的事。

“收養你們時,你們還沒出生,在娘肚子裏?”

範必死點了點頭。

“趙端可是馭鬼者。”十多年前的萬安縣可不是如今鬼霧籠罩,且被朝廷放棄的時候。

那時的萬安縣是個不輸於寶知縣的大縣,縣中常住人口應該不少。

趙端身為馭鬼令司,不會無緣無故關注一個懷孕的女人。

“難道是鬧了鬼案?你娘是涉及鬼案的幸存者?”趙福生再問。

範必死嘴唇緊抿,低頭看她。

他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點怪異,趙福生心中一動:

“你娘不是鬼案幸存者——她是鬼案相關的人,或死在厲鬼手中,留你倆僥幸未死?”她說完之後,範必死仍沒說話。

一個怪異而大膽的念頭湧入趙福生的腦海中,她突然想起了狗頭村鬼案中的替身鬼。

“你娘莫非就是當時鬼案的鬼?!”她說這話時都覺得荒唐且想笑。

範必死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娘當時確實是——”

他想了想,說道:

“死了?”

範必死說這話時,用的是疑問句。

二範的母親在臨盆之前,意外死亡,但她又好像沒‘死’。

‘她’每天仍像以往一樣,挺著大肚子起床,操撈一天的瑣事,到了夜晚時仍在丈夫身邊入睡。

一開始丈夫沒有察覺到妻子的異樣,隻覺得本來沉默的妻子好像近來更加沉默,且身體冰涼、僵硬,像是死人。

但‘她’仍在行動,家裏人都隻當她是臨盆在即,不大舒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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