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沒有可能。”
趙福生嘴唇緊抿,強忍內心的憤怒,冷靜分析:
“假設紙人張當日從徐家將紅泉戲班帶走,繼而殺死,再以特定的方法使戲班子厲鬼複蘇——”
“……”鎮魔司眾人聽到這裏,俱都不敢出聲。
“然後再將厲鬼複蘇後的鬼戲班送入夫子廟。”劉義真道。
“有可能。”趙福生點頭:
“夫子廟裏兩個鬼剛好達成平衡,一旦平衡打破,二鬼便會複蘇。”
“但劉化成與無頭鬼都疑似達到災級之上。”範必死聽到這裏,也說到:
“要想打破兩個災級以上的厲鬼平衡,除非鬼戲班也晉階到災級——”
範必死說完這話,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栗,恐懼自他心靈深處生出,逐漸占據了他的身體,後麵的話他再也說不下去。
災級的厲鬼!
大漢朝兩百年的鎮魔司記錄上,都並沒有如此頻繁的出現過關於出現災級厲鬼的鬼禍。
事實上災級的厲鬼並不容易出現,僅僅是煞級的鬼物已經足以讓馭鬼者畏懼。
但萬安縣短短半年時間,竟然接連出現災級鬼物。
無頭鬼是原本存在的鬼物,其次是劉化成、趙氏夫婦、蒯良村、莊四娘子……
如今一場紅月出現,還引出夫子廟的危機。
“大人,如果夫子廟一亂,我們恐怕——”範必死強忍不安道:
“雖說如今我們鎮魔司有人,但是——”
他點到即止,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平衡一旦被打破,三個災級以上的厲鬼複蘇,會在萬安縣中掀起腥風血雨。
張傳世如同一個霜打的茄子,將頭低垂了下去。
……
東廂房內沉默了半晌後,趙福生突然道:
“情況未必有這麼糟。”
“嗯?”她的話讓本來感到絕望的範氏兄弟似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就連垂頭喪氣的張傳世也抬起了頭來。
趙福生看了大廳內其他人忐忑不安的神情,不由笑道:
“垂頭喪氣的幹什麼?這一次紅月的出現,依我看倒是一件好事。”
“好事?”劉義真聞言一動:
“你的意思是……”
“就算紅泉戲班真的厲鬼複蘇,且被人為的引到了夫子廟,試圖令無頭鬼和劉化成複蘇,但我猜測鬼戲班的品階還沒有達到災級。”
隻不過因為意外出現,孟婆因聽到女兒的下落心情激蕩下與厲鬼法則產生了聯係,致使紅月當空。
在血色月光下,本來應該隱匿的鬼戲班終於顯形,被劉義真發現了端倪。
“假設此事與紙人張也有關,他將鬼戲班送到夫子廟,但此時戲班的提前現形肯定出乎了他的預計。”
血月是個意外。
“麻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事前對麻煩一無所知,沒有察覺,到時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如今趙福生既然知道夫子廟的異變,這就相當於給了她一定的準備時機。
所以她才說紅月的意外出現是個好事。
劉義真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不由眼睛微微一亮:
“你想怎麼做?”
“厲鬼必須相輔相克才會達到平衡,不會複蘇。”
趙福生似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我不知道紙人張用了什麼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令戲班厲鬼複蘇,並將鬼物引來這裏。”
她也不知道紅泉戲班究竟是怎麼隱藏的,竟然能瞞得過劉義真的眼睛。
“但是鬼物能躲過人類的視線,卻躲避不了厲鬼。”
“不如我們玩把大的。”
“你想怎麼做?”劉義真神情動了動,問了一聲。
趙福生伸手撐住自己下頜,笑眯眯的道:
“既然紙人張這麼喜歡夫子廟,不如讓給他算了。今夜會議之後,你回去一趟,將無頭鬼連帶著鬼棺一起搬走,將你爺留在夫子廟內。”
她的話瘋狂又可怕。
範必死先是一驚,接著聯想她先前說的事,又隱約明白了她話中之意。
“搬走一個鬼?”範無救驚道。
劉義真卻是在趙福生將話說完後眼睛一亮,讚了一聲: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