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說話,範無救竟強行控製住了自己的脾氣,聽她繼續說道:
“紙人張又蟄伏在暗地,我們鎮魔司如今共有令使九人,除了鄭河、古建生不在,其餘七人中,滿周、少春都已經馭鬼。”
她的話令得範無救有些著急,但他並沒有急著開口。
趙福生又道:
“老張有鬼印,又馭使了大凶之物,目前暫時不需要改變,其餘沒有馭鬼的人,除了孟婆之外,我都會為你們打下門神烙印,以便在之後的鬼案中多一些生存的機會。”
她的話令得範無救眼睛一亮,下意識的就轉頭去看自己的哥哥。
範必死有些不知所措,既有些興奮,又夾雜著恐懼。
“但門神畢竟是鬼,一旦打印,將來可能會有失控的危機,”趙福生雖說有意要借打印提升萬安縣鎮魔司及自己門神的實力,但她仍是將危險說在前頭:
“你們如果不願意冒險,也可以拒絕。”
她說完之後,範必死還在猶豫,範無救則是興奮的大喊:
“我要打印!”
“無救——”
範必死慌亂之下拉了一把自己的弟弟。
範無救就道:
“哥,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兩兄弟已經進了鎮魔司,萬安縣還在,將來二人一直都會留在這裏。
隻要還在縣中,一旦出現了鬼案,兩人不可能永遠躲藏在衙門中,等待別人辦案子。
“既然都是要辦鬼案的,為什麼不打個鬼印,多個自保的實力?”
就算趙福生大發慈悲,願意放兩人離開萬安縣,這樣的情況下,兩兄弟又能去哪裏?
落到其他馭鬼者手上,遲早是和大漢朝無數的令使一樣的結局——死於厲鬼手裏。
張傳世聽到這話,不由意外的看了範無救一眼。
這小子平日看似沒頭腦,在關鍵時刻倒比範必死果決。
“好!”
範必死雖說害怕,但在關於打鬼印這件事情上,他說得有道理,且激起了範必死心中的血性。
他也不願意將來同為令使,卻隻能辦些繁瑣雜碎的事。
要想得到別人的重視,除非擁有與之相對等的實力。
如今武少春都後來居上,已經馭鬼成功,兩兄弟明明是趙福生身邊最早跟著的老人,如今恐怕也隻有比得過一個古建生。
想到這些,範必死也不猶豫了:
“大人,我們兄弟二人都要打門神烙印。”
“行。”
趙福生點頭:
“既然是這樣,事不宜遲,我先為你們打下鬼印,再陪義真去夫子廟走一趟,請回無頭鬼。”
她看出了範必死不願再處理雜務的心,說道:
“之後範大哥從雜役之中提拔一個人處理府衙內的事務,但今夜一些事情仍要你去安排,你找人另外再收拾一處安靜的廂房,供義真暫時居住。”
“好。”
範必死強忍心中的興奮與忐忑,點頭應了一聲。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趙福生也不再拖延,隨即起身走到劉義真的麵前。
劉義真強忍疼痛,將胸前裹纏的棉巾拉開,露出內裏深得幾乎可以看到內髒的傷勢。
如果不是他特殊的能力,夫子廟厲鬼複蘇的時候,幾乎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縱使那特殊的‘金身’擋住了厲鬼索命的攻擊,但胸前、後背卻皮肉被抓裂,露出內裏森森白骨,骨頭上殘留著鬼物黑紅的煞氣。
趙福生以手醮血,在他後背處畫出一個血紅的‘門框’,接著啟動封神榜,召喚出門神烙印。
隨著功德值1000被扣除,門神的烙印化為兩個血光衝天的鬼影,潛入進劉義真的身體裏。
鬼影一融入,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上還在往外滲出的血液迅速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禁錮。
血液被厲鬼的力量吸收,一點一點收縮回皮肉之中。
翻卷的傷口開始愈合、收攏,最終在眾目睽睽下,這些本來十分駭人的傷口變成,化成一條條血線密布在劉義真的身上。
背著門板的鬼影閃現了兩下,接著隱匿於劉義真的身形中。
他隻感覺到隨著鬼印的打下,陰寒入骨的感應將劇烈的疼痛取而代之。
半晌後,他將染血的棉麻繃帶取下。
隻見他胸前、後背的傷勢在厲鬼作用下徹底複原,但劉義真卻感受得到自己的身體中確實有了厲鬼的氣息。
他手上的麻布血液還沒幹,但除了那些殘留的血印,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