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房歇息了。”
他一走,範無救也跟著散開。
趙福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看向龐知縣時,才又恢複幾分嚴肅的神色。
借著鎮魔司內點亮的燈光,龐清也看到了趙福生臉上的笑容,他怔了一怔,接著神情也慢慢變得柔和。
……
趙福生領著龐氏這一對老哥倆進了旁側的廳堂。
夜裏當值的雜役被範必死調教得不錯,聽到趙福生召龐知縣二人有話要說後,已經提前在廳內斟上了四杯香茶。
雖說已經子夜時分,但廳中燈火通明,熱氣帶著茶香冉冉升起。
屋裏提前擺好了碳盆,將大廳內的寒意驅散了。
幾人進了府衙,趙福生走到位置坐下,示意龐知縣二人也各自落座。
她在取茶前,先轉動了一下自己手腕。
那斷腕曾被劉化成拿捏,雖說被封神榜修複,但那種被大鬼強行抓握的感覺仍殘留在她心中。
她頓了片刻。
這一動靜立即就被一直關注著她的龐知縣捕捉到了,老知縣一麵撩著衣擺坐下,一麵就關切的問:
“大人的手受傷了?”
“是出了點意外,但是已經恢複了。”趙福生點了點頭,這才伸手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她的手腕處皮膚光滑,沒有傷痕、血印,且端茶的動作很穩,確實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龐知縣心中一鬆,這才放心的也跟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大人叫我們過來,是有事吩咐嗎?”
這一口熱茶入嘴,齒頰留香。
龐知縣放了茶杯後,才問起正事。
“有兩件事想跟你們說。”
趙福生也跟著將茶杯放下。
她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在心中將要說的話略作一番整理,這才道:
“今晚的紅月你們也看到了。”
“是。”龐知縣點了下頭。
其實他今夜前往鎮魔司,就是因為血月出現的緣故,但龐知縣對趙福生信心十足,雖說血月出現得突然且又詭異,但他心中並不是很慌。
此時趙福生提起時,他仍是十分鎮定的。
“關於血月,有個傳說。”趙福生說完,龐清就一臉懼色的點頭:
“血月之下,百鬼夜行。”
趙福生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想起龐家也算清流名門,世代為官,關於鎮魔司的一些事情,這兩兄弟清楚也不為怪。
“是。”趙福生點了下頭。
龐知縣知道內情,卻並沒有慌亂,而是笑嗬嗬的:
“大人可有解決方法了?”
“有一個初步的預想。”趙福生微微頷首。
龐知縣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喜滋滋的:
“我就知道大人有把握。”
“……”趙福生見他一臉信任,不由怔了片刻,隨即也跟著露出笑容:
“你對我倒是信心十足。”
本來笑嗬嗬的老知縣聽她這樣一講,頓時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
“我確實對大人很有信心。今夜雖然出現了血月,但並沒有異動,我來鎮魔司前令師爺將公門差役分成了三組巡邏,如果發現有怪異立即以銅鍾傳響。”
至今城內沒有響起鍾聲,證明今晚沒有發生鬼禍。
趙福生對他的謹慎很是讚賞,她笑著看了龐知縣一眼:
“這樣做是對的,今夜雖說有驚無險,但仔細一些不為過。”
她也是人,再是慎重也難免會出紕漏,龐知縣的舉動便如查漏補缺,再好不過。
龐知縣被她一誇,開心的道:
“大人說得對。”
趙福生眼神柔和:
“血月的出現與孟婆有一定的瓜葛。”隻要孟婆不失控,血月暫時就不是萬安縣的危機。
“反倒目前令我覺得棘手的,是另一件事情。”
龐知縣如今也算自己人,趙福生對他直言道:
“紙人張——”
夫子廟內隱藏了鬼物的事情終究紙包不住火。
且她有些事情需要龐知縣幫忙,便不宜一直瞞他。
因此她將二鬼存在,且紙人張害死紅泉戲班,並將鬼戲班引往夫子廟一事撿了些能提的跟龐知縣說了,盡量隱去了一些細節,以免龐知縣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