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的:
“就算缺了幾味,也不至於死,就是苦苦嘴而已。”
“……”
話已至此,張傳世惹不起孟婆,隻好苦著臉‘呸呸’往地上吐了幾口口水,祈禱自己不要出大問題。
……
而另一邊,趙福生等人出城之後,萬安縣的東城門處,卻來了三個風塵仆仆的行人。
這三人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上衣,下身穿褐色的褲子,綁了腿。
一張長長的汗巾裹著三人的下半張臉,僅露出鼻子之上的麵容部分。
從身材看來,三人都是男性。
左右兩側的男人身材中等,各背了一個行囊,略微落後了中間的男人半步。
三人之中,這站在中間的男人是最高壯的,幾乎與旁邊的二人高出一個頭顱。
他肩膀寬闊,汗巾圍繞著他的下半張臉與頸脖。
露在外頭的雙眉很濃。
眉心中的雜毛相接,將兩側眉毛幾乎連成了一線,密密的眉毛長滿了眼皮。
他的眼睛像牛眼一般,眼珠一轉時,幾乎將那長滿了眉毛的眼皮頂起,哪怕是一言不發,也給人一種異常凶狠的感覺。
三人在即將入城時,卻被守城的士卒攔了下來。
中間的壯漢沒說話,跟在他兩側的隨行者卻一下愣住。
“你們是哪個村鎮過來的?”
幾個士兵圍了過來,將三人攔住。
為首的伍長看了中間的壯漢一眼,問了一聲:
“有路引、戶籍沒有?”
大漢朝近幾十年鬼禍越發頻繁,朝廷的威信日漸敗落。
許多地方民不聊生,百姓攜家帶口的逃,路引、戶籍這樣的物件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但不少城鎮仍有兵卒攔路,無非就是守值的人想撈些好處。
那大漢沒說話,旁邊兩個隨行的人從兜裏摸出兩塊碎銀子,交到了探手出來的士卒手中。
“你——”
伍長旁邊的士兵一見此景,正要說話,卻見那為首的高壯男人轉過了頭來,盯著幾人看。
幾個士兵被他一望,便如被凶猛的野獸盯住。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幾人全身,幾個士兵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為首一人眼珠一轉,露出討好的笑意,順手又將剛到手的兩粒瓜子大小的碎銀重新放回這人手中:
“和爺們開個玩笑,就是隨口一問罷了,你們進城就是了。”
他不敢接這錢。
那遞錢出去的漢子也不說話,見他不要錢,便將兩枚銀粒子重新收起,點了點頭。
大漢一言不發,領著二人轉身就走。
“魁哥,這三孫子不對頭。”
等這三人一入城,先前還陪著笑意的兵卒臉上笑意一收,看著三人的方向,皺了皺眉頭。
守值的伍長也神情凝重,聞言點了點頭:
“我看這三人不像是萬安縣本地人。”
萬安縣的情況特殊。
這一年來,出縣的人不少,但入縣的外鄉人幾乎是絕了影蹤。
直到近幾個月以來,趙福生大量招攬人手、重建縣城,不少附近村鎮的人得到了消息入縣,才使得縣裏人逐漸多了。
最初三人進城時,當值的伍長還以為是附近鄉鎮來的人想找活路。
如今的萬安縣戶籍還沒有重建,路引等可以證明身份牌的東西也沒製作,他最初見那三人隻是想隨口問一句便放人了。
哪知話音剛落,對方便直接掏出了兩粒銀瓜子。
這可是很大一筆數目了。
若是隻給兩枚錢還好說,在這個世道,能動輒拿出兩粒銀子的人可非同一般,當值的伍長當即就判斷這三人並非本地人,且說不定大有來頭——本地拿得出錢來富戶屈指可數,幾乎都留在萬安縣城內,隻要稍有眼力見的都混了個眼熟。
其餘人都兜比臉幹淨,窮酸味兒隔八丈遠都能聞到了。
“外鄉來客,又還有錢——”那被稱為‘魁哥’的伍長皺起了眉頭,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來我們這縣城幹什麼?”
“龐大人交待過,說鎮魔司有令,若發現不對頭的人入城,得上報呢。”一旁的士兵小聲的道。
魁哥就道:
“你們兩個找人去報信,分別知會鎮魔司與縣府。”
“要不要找人跟著?”另一個士兵小聲的問。
魁哥猶豫半晌,想起先前那高壯男人野獸似的目光,心中犯怵,想了想最終仍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