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襄平的陷落,一夜之間五支萬人隊四處出擊,將新昌、遼隊、平郭等地攻陷,遼東的門戶已經被徹底打開。
襄平城,太守府。
“兄長,想必你和公孫太守定然是舊識吧。”荀彧滿麵笑容的朝荀衍說道:“一會可以幫我勸勸公孫太守,若是他能夠讓公孫康領軍歸降,好歹也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不是?”
荀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朝荀彧說道:“文若,我知道你一直心向大漢,希望漢室中興,而今曹司空乃我大漢棟梁,文若不思圖報卻助紂為虐,肆意攻伐諸侯屬地,意欲何為?”
“曹孟德狼子野心,若非吾主在河北遙遙製約,說不得已經篡位自立了。”跟在韓楓身邊那麼久,荀彧自然潛移默化的受到了韓楓的影響,說起曹操毫不留情:“吾主常言道,若曹孟德還政於陛下,那麼去便自願放下兵權入朝為官。如今陛下早已到了親政之齡,不知曹司空還要把持朝政到何時?”
“這……天子年紀尚輕,方今生逢亂世,隻怕他還難以勝任。”荀衍還是替曹操開脫道:“司空大人深謀遠慮,手下文臣武將盡皆得力,正該橫掃六合還大漢一個清明天下,豈可半途而廢,坐失良機?”
“兄長還是這般強詞奪理,我也不與你爭辯。”荀彧知道自家兄長是一個執拗的人,所以也就沒有再想繼續說服對方:“不管如何,兄長也不希望遼東再血流成河吧。”說完,便不再言語。
很快,公孫度就被親衛帶了進來。
“公孫太守請坐。”荀彧笑容滿麵的朝公孫度說道:“原本這裏是太守的府邸,想來太守也不會跟我客氣吧。”
“那是當然。”公孫度絲毫沒有作為俘虜的覺悟,大大咧咧的坐到座位上,自言自語的說道:“聽說這‘將軍椅’乃是大將軍親手設計打造,精巧舒適,也難怪會令人趨之若鶩了。大將軍能文能武,還有如此巧妙的心思,實在是天縱之才。”
荀衍在一旁冷冷的說道:“奇淫巧技不過小道爾,大將軍身為國之肱骨,正該修正自身兼濟天下,如何能沉迷旁門左道,實在令人失望。”
荀彧沒有說話,可是一旁的張遼可就忍不住了:“休若先生此言差矣!吾主曾有言‘士農工商’皆為社稷之重,毫無上下尊卑之別,但能於國有益便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無尊卑之別?我大漢從來就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那些販夫走卒焉能與士大夫相提並論?”荀衍頓時火冒三丈,眼神冷厲的朝荀彧質問道:“文若,大將軍這是要毀壞我大漢根基,你等身為士家子弟,就這樣聽之任之不成?”
“兄長言過其實了。”荀彧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連連擺手說道:“大將軍並未否定士大夫的作用,隻是提高了‘農工商’的地位。也正因為如此,我河北農業發達糧草充沛,兵戈堅利所向披靡,商業發達社會安定,這一切都說明將軍眼光獨到。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公孫太守你可願歸降?”
公孫度把脖子一梗,十分硬氣的說道:“度乃大漢朝廷命官,奉旨鎮守遼東一隅,不知何處得罪了大將軍,竟使將軍兵戈相加。度一介老朽,既然落入諸位將軍之手,惟求速死而已。”
“哈哈……公孫太守錚錚鐵骨令人欽佩。”荀彧滿臉笑意的說道:“不過,若是太守覺得扯過大義的旗幟便可蒙混過關,也未免太過小瞧我冀州軍了。太守莫要忘了,如今樓班已經歸降冀州,你唆使烏桓南下襲擾幽州之惡行,早已經被大將軍洞悉,僅此‘勾結外族殘害百姓’之罪,便可將你公孫氏連根拔起。”
公孫度聞言,頓時冷汗直冒,半晌才硬著頭皮說了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後就閉目不言。
張遼看看公孫度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霍然起身喝道:“公孫度,你不要裝傻充愣,莫非真以為本將不敢殺你不成?軍師慈悲,願意給你們公孫家留一條生路,若是不懂珍惜,你那幾個兒孫可就連最後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公孫度畢竟年紀大了,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樣的雄心壯誌,最擔心的就是兒孫的安危,如今聽說能夠饒過自己一家老小性命,不禁有些動容。他張了張嘴,想要問問荀彧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最終還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