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殿內,兩邊廊上還是幽暗的,裏麵內堂已經點起燈火,惠平太後端坐塌上,已經知道他們要來。
不等他要見禮,太後慢聲慢語的說道:“丞相,這麼晚了什麼事這麼急啊?”到底是經曆過前朝舊事的嬪妃,雖是一介女流倒十分沉得住氣。
魏列夫略一揖禮便說道:“太後贖罪,如今情勢緊急,亂臣賊子鼓動的留守營的大軍,現已經攻進城來,直指禁宮。老臣擔心太後和公主殿下的安危,特請二位隨臣移駕。”
太後倒不十分吃驚,略一思索,問道:“皇帝何在?到底是什麼人攻城?”
魏列夫道:“陛下的安危太後不必擔心。攻城的乃是逆賊李宛和楊中庭,還有作為內應的梁振業。此三人狼狽為奸,煽動留守營和部分禦林軍造反,欲對陛下不利。”
太後笑道:“此言奇怪。李宛、梁振業和楊中庭都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為何要對陛下不利?他們在朝中一無黨派根基,二無貴戚相倚,憑什麼造反呢?”
魏列夫眼睛一眯,知道這是太後出言諷刺,暗指魏家結黨鄭家憑後族身份亂政。他反問道:“太後不相信老臣的話?”
太後冷笑道:“怎麼會,丞相可是輔佐陛下登基的功臣呐。”
此言一出,四下屏息。南宮博見榮華殿的宮娥內侍大多在院中廊下等候,隻有暖塌的屏風後躲著三個未及避開的女官,微弱的呼吸聲傳來,似乎正畏縮在一起發抖。人影一晃,隻見瑞雲公主從屏風後走出,站在太後身旁,沉聲道:“丞相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魏列夫冷聲道:“老臣想請太後娘娘和公主力斥反賊,給大家贏取時間等待援兵到來。”
公主出言諷刺:“這是想讓我和母後當你的擋箭牌吧?”
魏列夫並不出聲反駁,隻是盯著太後問道:“娘娘的意思呢?”
如今情勢已明,縱然唾罵叛黨逆臣又有什麼用呢?太後沉吟半響,隻問道:“皇帝如今何在?”
魏列夫麵不改色:“還在蕭妃的宮中靜養。”
太後舒了一口氣,放心道:“是麼,這就好。”她輕拍了一下桌子,像是下了決心一般,道:“丞相前麵帶路!”
魏列夫當下說道:“謝太後娘娘深明大義。”便要在前麵引路。太後也起身,公主在一旁攙扶。
等在旁邊的南宮博忽然覺得屏風後麵氣息不對,他向前一步,正要去掀開那副水墨山水的佳品,隻見明晃晃的利刃從中穿透,隻撲麵門而來!
他剛閃到一旁,就聽到熟悉的女子聲音道:“別讓他們出去!”
於是三個身影跳將出來,一個挺身擋在太後和公主的麵前,一個守住門口,一個截住魏列夫的去路。
魏列夫冷笑道:“太後娘娘這是何意?老臣外麵早有部署,此舉隻怕不當。”
見這明道暗槍的架勢,太後和公主也不禁臉色蒼白,似乎已經噤聲。倒是其中一個女子對他說道:“丞相大人好算計,竟沒認出在下麼?”
魏列夫身上一震,定睛望去:那女官一身紫色宮裝,峨髻高聳,乍一看以為是的榮華殿的尚宮,但那風姿卓絕,神采奕奕,確是李宛無疑。
大驚之下,魏列夫退後兩步,道:“你竟在這兒!”
婉貞長劍一指,逼住魏列夫的退路。南宮博欲來解圍,婉貞沉聲喝斷:“博伶休要妄動!我與魏相之間的恩怨旁人莫要幹涉!”
隻消一個眼神,門口的賽燕立刻會意,立時關了房門。殿外的隨從們還在觀望,並不知內裏的變故。落雁手持李昭改良過的利刃,已經護著太後和公主退到房間的角落裏。如今三對二的局麵,婉貞覺得有勝算一舉拿下魏列夫。
南宮博似乎並不驚訝婉貞的出現和舉動,隻是略帶苦笑道:“哎,你急什麼,隻可惜還未到子時。”
他話音剛落,驟然響起破空之聲。三枚黑色棋子像憑空出現一般打向三人。賽燕往邊上一躲,那棋子正鑲在木框上;婉貞劍尖微斜,閃過了棋子卻放鬆了對魏列夫的鉗製;而落雁更是因經驗不足,震掉了武器。
趁著這空隙,博伶一掌震開了房門,挾著魏列夫飛身而出。賽燕自知失職,轉身要追,被婉貞止住,“且慢!賽燕與落雁一起留在此處,保護太後和公主。弈蘭等南宮家的高手還在暗中埋伏,一切小心為上!”
二女點點頭,自知責任重大。婉貞回身向惠平太後鄭重揖禮,隨即轉身離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