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看著眼前突然開心起來的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想想覺得還是讓飴老解釋比較好,於是便道:“現在到了吃飯的時辰了,我們先到‘飛來樓’再說吧。拉緊我的手,”伸手拽過天一,“走了。”
無憂把話說完,接著嘴裏便發出短促的低鳴,像是樹枝滑過水麵的聲音。天一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見眼前綠光一閃,下意識的閉了閉了眼睛,再睜開時人已經置身在一個充滿食物香味的地方。
“咕嚕,咕嚕嚕~”天一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來,周圍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來,來,餓了吧,先過來吃飯!”飴老看到他們,笑眯眯的搓了搓手,拎了一個食盒走到廚房門口,遞給天一。天一也不客氣,坐在門口洗菜的板凳上,拿起筷子,打開食盒就吃,食盒裏美味的菌菇湯讓他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飴老看天一吃得狼吞虎咽,笑得連眼角得皺紋都舒展開來,越發覺得眼前的小孩看著順眼,拍了拍天一的頭,又卷了卷滑下少許的袖子,剛準備轉身進廚房,發現無憂還杵在門口,便擺擺手道:“無憂啊,你去店堂忙吧,這兒有我呢!”
“飴老~”無憂其實也很喜歡這活潑的少年,所以在門口就向飴老開口要了來,生怕被島裏其他的司者挑去。可是人家小孩不願意跑堂啊,這讓被稱為“不愁木”的帝休無憂憂愁了,隻好轉而求助天一有好感的飴老。雖然已經三百歲高齡,但頂著這張娃娃臉哀求還是很有殺傷力的,無憂一個前撲,抓住飴老衣襟,楚楚可憐的說道,“飴老,飴老爺子,你快點告訴他吧,祥瑞門不適合料理膳食。他這麼伶俐,最適合的就是跑堂~”
“窩做糞很好賜(我做飯很好吃)!”天一嘴裏含著湯,坐在小板凳上,瞪著站在旁邊和自己一般高的無憂,抗議道。
“啊!”帝禾無憂想是沒有料到無憂會這樣說,一時怔住了。
“哦,是嗎?那你說說你都會做什麼?”飴老聽了摸了摸胡須,饒有興趣的笑道。
這一問倒是難住了天一,天一會做的菜很多是不錯,可是他哪知道地球上有的東西,逍遙天有還是沒有,就算有,叫法也可能不一樣啊!於是隻好含含糊糊的說道:“反正我會!我會做的菜你們都沒有吃過!”
帝禾無憂看著明顯底氣不足的天一,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歸了原位,於是又再接再厲道:“飴老你看還是讓他跟著我吧,沒聽說祥瑞門入世試煉是做飯的……”
“哎~,這可不一定,”飴老打斷他的話,笑得像隻老狐狸,“你還不知道吧?他母體來自炎湯靈脈,不按理出牌的族人多的是!你看他對我靈族一竅不通,也許他母體真留著什麼煮飯的記憶在他腦子裏,嗬嗬,既然他願意,還是讓他跟著我吧!”
“飴老爺子,你,你!”無憂鬆開飴老的衣襟,伸出蓮藕般的小手指,指著飴老抖啊抖,小衝天辮似乎更直了,似乎沒想到平常淡薄的飴老爺子會翻臉變成程咬金,跺跺腳,嘴裏又發出一陣低鳴,一道綠光閃過,不見了。
“小家夥,吃完進來!”飴老爺子旗開得勝,又重新卷了卷袖子,一臉滿足走進廚房忙去了。
“噢,嗚,嗚!”天一仍然在跟自己的蘑菇菌湯奮鬥著,也不知道發出的聲音是在答應飴老爺子,還是被燙的,又引得周圍笑聲陣陣。
“呃,好飽!”天一打了個飽嗝,直起腰,揉揉自己的肚子,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一下子吃這麼多,還真有點撐得慌。想想自己如願以償待在廚房,把帝禾無憂氣跑了,天一又覺得整個人都特別舒坦。於是手腳麻利把碗筷收了,就著旁邊晾著的井水洗了洗,拾掇好放在食盒裏,拎著食盒進了廚房。
踏進廚房,天一嚇了一跳,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廚房裏一點霧氣都沒有,二三十張綠藤纏繞而成的桌子錯落有致的擺放著。每個綠藤桌上大大小小的半圓形的凹槽,有的上麵放著木製鍋,有些則空著,這綠藤桌應該就是爐灶吧?天一猜測道,向前湊了湊,是什麼做的呢?
“這綠藤叫炎淼,是依附我食豐門族人生長的。”旁邊的憨憨的夥房師傅看到天一臉都快貼到桌子上了,好心的解釋道,說話間,抓起旁邊的水桶,倒在綠藤凹槽裏,雲水立刻“咕咚咕咚”沒入了綠藤,而藤桌上燉的湯立刻沸的更歡了,“炎淼很能吸水,而且遇水頭熱根冰,把它編織成藤桌,所有藤頭部集結彎成凹槽。這樣,上麵可以用來煮東西,而下麵則可以儲物。”憨憨的青年解釋完,又覺得自己像是在顯擺知識豐富,頓時感到不好意思起來,用胳膊擦了擦汗,衝著天一咧嘴笑了起來。
天一看他傻乎乎的樣子,也衝他咧嘴笑笑,還做了個鬼臉,開心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子啊,我還不知道呢,真謝謝你!我是紫概天一,你呢?”
“我是龍芻聰。”憨憨的青年搓了搓手,顯得更不好意思了。
“聰,蔥?哈,你算那根蔥啊?”天一聽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拍手笑道。不過再看看對麵不明所以隻是紅著臉跟著憨笑的聰,天一又覺得自己太欺負老實人了,尷尬的收起笑臉,“呃,這個,我的意思是說、是說我有朋友也叫聰,不太好分。呃,這樣吧,我以後叫你大聰好了。”話說出口,想想又覺得不對,大聰?大蔥啊!
不過大聰倒沒反對,隻是又咧嘴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湊巧這時,聽到天一笑聲的飴老,從廚房裏間探出頭來,揮著大蔥朝天一喊道:“小家夥過來!”
看見飴老手上的蔥,天一終於忍不住了:“噗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