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通九年,曾經萬國來朝的大唐,慢慢滑向衰敗的深淵。
大唐境內,烽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軍隊四處征戰。朝廷的穩定,就像泡沫,艱難的維持著。
長安城南大雁塔附近武家坡,住著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她本是當朝宰相的女兒,如今卻在寒窯中紡紗度日,引人唏噓。
“薛娘子,薛娘子在麼?”
咣當的敲門聲,連同婦人的聒噪聲,吵得顧曉曉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
她昨夜已經醒來,隻是腦中一下子湧入太多的記憶,帶來的衝擊像是要把她腦袋炸開,這才又昏了過去。
一昏,就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初步消化了原身記憶的顧曉曉,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她這是穿越大唐了,還是穿越進書裏去了,或者是在莫名其妙的試煉裏。
傳成了鼎鼎有名的獨守寒窯十八載的薛寶釧,顧曉曉無語凝噎,唯有淚千行。
要是穿來的早一點兒,她一定洗心革麵,與薛仁貴撇清關係。但現在已是鹹通十年,兩人早已成為夫妻。
顧曉曉正在遐想之時,敲門聲震天大響,她隻能懨懨的撐起身子,回了聲:“來了。”
房門緊閉,寒窯內一片漆黑,顧曉曉不太適應屋內的黑暗,摸索著到了門口。
好在薛寶釧是個愛幹淨的人,屋子收拾的極其平整,才沒讓顧曉曉磕到碰到。
抽開了門栓後,門外一個臉皺的像核桃一樣的老婆婆昂著腦袋等著,看到一臉倦容的顧曉曉出現,她眼睛一亮關切的問:“薛娘子,你一整天沒出門兒,嬸子心裏放不下,來這裏看看你。”
繼承王寶釧的記憶,顧曉曉對於左鄰右舍並不陌生,外麵陽光正是刺眼,顧曉曉眯起眼睛不太熱情的回了句:“勞花大嬸費心了,我前日連夜紡紗,昨日太累便沒下炕。”
不是顧曉曉拿喬,刻意對花大嬸言語冷淡。從原主記憶中獲取的消息,讓顧曉曉對於花大嬸不敢太熱情。自打薛平貴隨軍出征之後,遝無音訊,連封家書都沒有。
武安坡方圓十裏,誰不知薛家娘子,曾經是朝中宰相之女。
宰相那是什麼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是他們這些小百姓能見到的。王寶釧和薛平貴剛來到武安坡時,惹了好一陣轟動。
大家明著來賀二人喬遷之喜,暗裏懷著來瞧宰相之女尊容如何的心思。
這位花大嬸,家裏有三個兒子,被強征入軍的有兩個,隻剩下最小的兒子在身邊。這年頭,枉死他鄉的壯丁數不勝數,花大嬸不敢奢望兩個兒子能夠平安歸來。
對於身邊最小的兒子,花大嬸十分疼愛,她瞧著薛平貴一走沒了消息,這便生出了讓王寶釧改嫁兒子的心思。
王寶釧本是官家小姐,為了薛平貴離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豈會改嫁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因她心地善良,為人和氣,隻是婉拒著花大嬸的殷勤,並沒有辦對方難堪。
“噯,不是我說你啊薛娘子,一個女人家那麼剛強做什麼。我讓我家大福來替你劈柴擔水,也讓你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