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睡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清醒了不少,起來伸了幾個懶腰,沒見到張曉曉,心想她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吃飯,上學校就晚了,這丫頭怎麼也有不靠譜的時候。我往樓下看了幾眼,沒有看到人影,又去郭強家裏麵看了看,郭強他媽說張曉曉沒有回來,還笑著說我挺在乎張曉曉,安慰我說這麼大的人了,丟不了,但我心裏還是擔心她。
到了七點半的時候,距離張曉曉出去跑步已經一個小時了,還沒有見到她回來,我隨便吃了幾口飯,就要出去找人,出了郭強家的門,就看到我家門上有一張紙條,白紙黑字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金順台球廳,傍晚自己來,不來就艸。’
金順台球廳?這是什麼鳥地方,郭強一看,說這就是金順子的老窩那個台球廳,牌子很小不顯眼,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叫金順台球廳。
我把紙撕下來,裝進口袋,不讓郭強他媽發現,免得她擔心,我跟她說了要去上學,帶著郭強就往鄭凱他爸那裏趕,不用說,張曉曉被人綁架了,他嗎的,要是他們敢動張曉曉一根毫毛,我就算是死,也要幹死他們。
我一路上思緒亂飛,一見到鄭凱他爸,我叫了一聲叔,眼淚就不要錢的流了下來,我才知道,原來張曉曉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的重要,鄭凱他爸把我領進門店,問我怎麼了,我泣不成聲,郭強就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鄭凱他爸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了句太不像話,男人的事情,竟然連累女人,真是該死。
我看的出來,他是動了真火了,桌子都被他拍的晃了晃。也難怪他會這麼生氣,當年鄭凱他媽就是被人綁架去才死的,現在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他自然是感同身受,義憤填膺。
郭強問要不要報警,鄭凱他爸不說話,半天說了一句,“你們不管了,這事我接了,你們該上學上學,中午放學之後,我估計那姑娘就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鄭凱他爸,愣了一會,一下子給鄭凱他爸跪下了,這個時候,我實在是沒法控製自己的感情,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張曉曉的命,怎麼能是黃金能夠比擬的呢,就算是給我一座金山銀山,我也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張曉曉。
我說今天不上學了,上學也學不進去,想跟著鄭凱他爸,看看怎麼把張曉曉救出來,鄭凱他爸也不勸我去上學,自己拿起大哥大開始打電話,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我從鄭凱他爸的話語中,能猜測到他聯係的人,有道上的大哥,有上層的人物,不管是哪個電話,他都說自己幹兒子的女朋友被人綁架。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鄭凱他爸的幹兒子,但說實話,他對我們的付出比爹媽都要多,雖然接觸時間不長,卻讓我明白了很多人生道理,而且我跟鄭凱之間比親兄弟都要親,幹爹這個詞,我聽著無比的親切,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打完了電話,鄭凱他爸竟然掄起大刀開始賣肉了,我抽噎著擦了擦眼淚,問他事情怎麼樣了,他頭也不回,隻說了一句,“這事成了!”
我跟郭強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一臉的不敢相信,但看鄭凱他爸氣定神閑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話啊,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多會,張曉曉竟然被八九個混子帶著送到了門店上。
我隔著豬肉案板,跟張曉曉遠遠相望,鄭凱他爸就在我們兩個中間哢哢哢地剁著豬大骨,我看到張曉曉竟然笑了,笑地讓我心酸,讓我愧疚,對於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子,竟然沒有能力去保護她,我真不是個爺們。
這時有人開口了,是李健這個王八蛋,我還是第一次白天近距離的看著他,他跟他弟弟長得不一樣,長臉無須,麵色白淨,還帶著一副金框眼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翩翩佳公子呢,不過這更暴露出他陰險的一麵,善於偽裝自己的人都很可怕。
“鄭牛,你這個老家夥竟然賣起豬肉來了,今天的豬肉多少錢一斤啊,給我來上百十斤!哈哈,真是可笑,你真是給我們混社會的人丟臉。”李健含沙射影,尖酸刻薄,我見他對鄭凱他爸不敬,就想衝上去跟他理論。
就聽鄭凱他爸說,“小逼崽子別他嗎的在老子麵前浪,信不信我隨便打個電話囑咐上幾句狠話,你回到市裏就一點地盤沒有了,我看你跟我是一個縣出去的,給你留個麵子,你要是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不給你臉。”
鄭凱他爸名字叫鄭牛,說話也真是牛,他一說這話,李健竟然不敢多說廢話了,就把矛頭指向了我,“小子,別以為自己靠上大樹了,以後有你吃苦的時候,到時候我隻會讓你生不如死!”他
說完,把張曉曉往我們這邊一推,帶著人就走,還說讓鄭凱他爸以後也等著瞧。
我趕緊上去抱住張曉曉,眼淚又流了下來,張曉曉笑著說,“傻瓜,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好哭的,跟個娘們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