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強愣了一下,也不願意了,“郝健,你他嗎的裝什麼鼻,開個玩笑都不行了是不?”郝健哼了一聲,“不行,就是不行!”我勸了他們幾句,郭強罵了句草擬嗎比的,就要回攤上吃喝,郝健不依不饒,說,“郭強,你再罵一句試試?”
“你丫的還來勁了是不是?草擬嗎比,我罵你怎麼了!”郭強破口大罵了幾句,我讓他別說了,他才打住。郝健上去就要跟郭強幹架,我和鄭凱趕緊攔著,我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都是兄弟,有什麼說不開的事情?”
郭強哼了一聲,說,“這事沒完,艸,裝什麼比,不就是老爸厲害點嗎,瞧把他能的!”郝健拿著一個啤酒瓶子就摔了過去,郭強躲開,也要繼續幹架,我急了,撿起一個啤酒瓶子,指著自己的腦袋,大聲說,“要打架,你們先給我一瓶子再說!”
他們兩個互瞪了幾眼,這才消停,我讓郭強別說話了,就問郝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他拿起一瓶啤酒就灌了起來,咕咚咕咚的要吹瓶的節奏,郭強冷眼看著他,以為郝健在裝比,郝健喝了一半的時候,突然被啤酒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起來,把眼淚都嗆了出來。
郭強就要擠兌郝健繼續,我示意他閉嘴,郭強還老大不願意,田柔拿了幾張紙巾給郝健,他沒有接,自己掀起衣服擦了擦臉,眼淚還是一個勁的流。
他是真哭,連郭強也看出來了,坐那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半天,郭強主動認錯,“郝健,是我不對,不該說那些話,我向你道歉。”
我心裏給郭強伸了一個大拇哥,這貨雖然脾氣急點,整天傻乎乎的樣子,但心思還是挺細膩的。郝健仰著頭,不讓眼淚繼續流下來,可一點用也沒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
過了好一會,郝健才舒了一口氣,說,“我爸媽要離婚了,就是因為忠子給我爸送了一個女人。”
我們幾個驚得張大了嘴,這年頭,在我們小縣城裏麵,離婚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很多家裏都是湊合著過日子,沒有離婚的。就打比方說我二叔家裏,我二叔都那麼混蛋了,可二嬸還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郝健這麼說了,我們幾個也不敢跟他開玩笑了。難怪剛才說起考試成績不好,回家挨揍的事情,郝健表情很不自然,看樣子他家裏現在已經翻了天了,他卻強忍著表現的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一個十六七歲的初中小孩,能忍到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了,又喝了一會,我問郝健有什麼打算,他竟然說,“我想好了,跟著我媽過,誰讓這事是我爸的不對呢。”
“那你爸肯定不同意吧?”我問他,郝健歎了口氣,“我爸自然是想讓我跟著他,他說能給我提供好的生活條件,還要送我出國讀書。出他馬勒戈壁國,我在自己國家都這麼個刁樣,出國那不是給國家抹黑嗎?”
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的國家使命感和責任感,讓我們幾個都挺佩服的,郝健他爸肯定特別有錢,能說出國這事的家裏麵,怎麼也得趁了幾百萬吧,這年頭萬元戶都是大戶人家,幾百萬身家的大老板,說能呼風喚雨都有人信。
郝健心情不好,今晚注定沒法快樂的喝下去,我們幾個草草了事,各回各家。我問郝健去哪住,他說家裏有好幾套房子,隨便找個房子自己住,我也就沒有繼續跟他說,隻是讓他路上小心。
田柔說要去教堂地窖看看,幾天不見老頭子,還挺想他的,我不想去,可是田柔都說出來了,那就去吧。郭強也要跟著去,我說,“算了吧,我怕老頭子拿刀劈了你,到時候就不好玩了。”
一句話嚇得郭強打消了念頭,我們臨別之時,他還一臉賤笑地看了看我和田柔,然後就拉著鄭凱去了小旅館,這孫子,夠賤的,我就知道他要去那。
我手裏拿著五十根烤串,算是給老頭子的見麵禮,孝敬孝敬他。轉了幾個胡同,我竟然和田柔迷路了,這教堂我們就去過一次,還是亂闖亂撞找到的,黑燈瞎火地這麼專程去,竟然找不到正確的路了。
田柔說要再找找,我心裏有點害怕,這一條條的小胡同,晚上人也少,怪嚇人的,但人家田柔都不害怕,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就陪著她一起找路。
“幹什麼的,站住!”這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我們前邊拐角的地方響起,我嚇了一跳,田柔也好不到哪去。就看到有四個混子從拐角的地方走出來,胡同裏麵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長相。
我知道這些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鳥,這地方是金順子的地盤,我就說道,“我是紅毛輝哥的小弟,約了個妹子回家玩。”說完就摟了摟田柔,我又問他們,“你們是跟誰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