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下來,路邊的行人也匆匆走過,是下班歸家的人。
張憶然站在單元門外邊,不知如何是好,在麵對吵架時她第一反應是拉架,可是忘記了明天如果她回到學校,該怎麼麵對學校裏傳來傳去的流言蜚語。
人群中她看見了同伴的同學,他們或許回家在飯桌上閑來無事聊聊今天在學校旁邊發生的打架事件,尤其兩個打架的人還是因為她班的一個女同學。
或許會用很誇張的語氣說,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她朋友都那麼說她,還搶閨蜜的男朋友,聽起來是這個意思,真沒想到看起來長得挺像天使的,景然內心如此黑暗。
她的醜事就會變成一家人餐桌上的話題,家長也會跟著聊幾句,說說她的不好,再以她為例子教導自己的孩子。
上次的玫瑰花事件,因為正好趕上期末放假,大家沒過多久也就忘了,可是這次遇見這事,一定會被他們把舊賬翻出來,錢安娜和自己都能被傳個流言蜚語,更不要說現在這件看起來更具真實性,且更有爆料的事了。
她仿佛能預見各個老師上課偶爾會掃到她時怪異的眼神,陌生的穿著同樣校服的同學在她身旁走過指指點點,班裏的同學有的用微妙地眼神交流著什麼。
這些她要怎麼麵對?
還有最重要的,林然也被卷入了這次事件中,班主任一定會找她們談話,門口的警衛大爺據說曾經在監獄當過獄警,可是出了名的好記性,見人一麵就能記住是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談話時要怎麼說?張憶然在外邊好像涼著了,頭有點疼。
語文老師呢?她是同學的媽媽,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有沒有緩和,可是她還自認為要看管他,那麼是不是這次就躲不過被迫說實話的命運了?如果不說實話,是不是又要被威脅打電話給家長?
張憶然從來都是好孩子,從小到大被找家長的同學裏一次都沒有她,卻沒想到,她長大了,卻把小時候沒體驗的都要再體驗一遍,原來被請家長是如此糟糕透頂的心情。
所以她現在站在樓下,單薄的身體被深秋的涼風吹著,卻對回到溫暖的家有些恐懼。
“有三隻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媽媽,熊寶寶……”手機三隻熊的鈴聲響起,張憶然看著上邊顯示媽媽。
掛斷?鈴聲還在唱著,她一次次想要掛斷,可是手指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接通。
“天黑了,和同學們說話還沒說完嗎?早點回家吃飯吧。”
“已經到樓下了,這就上去。”
“好,掛了吧。”
家人之間無需太多花哨的語言,張憶然深吸了兩口氣,一口氣向樓上跑去。
夜晚分明比白天更加冷了,可是張憶然打開了窗子,卻沒有感受到比白天還要冷冽的寒風,她倒希望能多有點風吹進來,讓她清醒清醒頭腦。
下午林然聽了她的勸說,最後沒有工作,帶著傷請假了,當然傷勢不能讓咖啡店老板看見,以免老板對他的印象變壞,再不願意雇傭,就隨便找了個生病的理由。
輪到林然能去哪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人都犯了難,林然卻推辭自己有地方可以住,讓她先回家不然家長會擔心的。
誰都明白那就是他的托詞,張憶然拿出手機要給家長打電話說早點回來的時候,手機上的QQ讓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順便再解釋一下沈姚存和自己的關係,林然聽到自己給沈姚存發消息的時候麵色果然又有點不好看,雖然隻是輕微的不好看,還是沒逃過張憶然的眼睛。
她裝作不經意地對林然說,這是我朋友,就是鐵哥們的那種,我們倆認識就是不打不相識。
見他麵色不但不緩和,好像還有點勉強才能維持正常的情緒了,張憶然暗叫不好,單純的關係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