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家車程很近,還有很久才到放學的時間,張憶然就已經出發了,去吳倩家。
逃避終究不是解決的辦法,但是吳倩現在就是在逃避。張憶然能想象到自己過去找她的時候可能麵對的質疑,大約就是吳倩會說,我已經放棄了這段友誼,所以才不去找你。
可是放棄真的那麼簡單嗎?如果真的是,她就不需要曾經一次次執著,一次次逼得自己不得不狠狠地把冒頭的念想上砸下大石頭。
怒火中燒的吳倩,她的做法怎麼可能當真。也許礙於麵子問題,才沒有來找她,張憶然是如此認為的,路阿姨都告訴過她,要珍惜眼前人。
所以,她義無反顧地來了。
最近的幾天和林然保持著聯係,距離產生美,尤其是當一段感情初始時期,更是不想分開。電話每天可能會打一個,不多說什麼,也不說太久,隻是簡簡單單聊幾句,聽聽彼此的聲音。
這當然不夠,不過選擇現在與將來,一定是名真言順的未來。
五點鍾,阿水放學了,她有點小緊張,深情閃爍。
五點二十分,正常這個時間阿水應該到家了啊,應該是有事耽誤了,再等等,心裏有點忐忑不安,想著是否要準備點話怎麼表達,以免被打斷忽然詞窮不知道說什麼。
五點四十分,不太正常,不要敲敲門試試?
一直蹲在樓梯口的張憶然,猛然站起來頭有點暈,她努力壓下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按了門鈴,沒人回答。
再按一次門鈴,還是沒有回答。
不知多久,不知按了多少次門鈴,不知敲了多少次門,張憶然的手指都痛了,可是還是沒有人出來。
“小姑娘,她家人好像前幾天搬走了,我看搬家公司來搬家具來著。”隔壁的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奶奶打開自家門,對張憶然說。
“對不起,吵到您休息了……”,可是她說的是真的?
阿水搬走了?卻沒有告訴她?對啊,她淒然一笑,兩個人都吵架了,為什麼還要告訴她,老奶奶年紀大耳朵可能不大靈光,關門的時候帶動著一聲巨響。
像極了那天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那時聽起來那麼刺耳,可是現在卻讓她很懷念,如果她知道她就會下去阻止。
可是阻止之後呢?她會選擇用半真半假的話騙自己,欺騙阿水嗎?
做都做了,就不要後悔。
她的朋友、同學和媽媽都這樣告訴她。
她灰頭土臉回到家,很累,身心俱疲。細長的身體完全埋在柔軟的大床裏,她把大床想象成一片湛藍的大海,海麵風平浪靜。
麻痹著的感官,緊閉的雙眼,讓眼淚無法溢出。她不想哭,哭解決不了問題,哭是最愚蠢的方式,可是她真的好想發泄。
忍不住了!憤怒與絕望就像山洪,肆意傾瀉,不顧生靈塗炭,就在山野間肆意妄為地衝擊著。她憤怒地埋怨,把心裏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阿水,你怎麼可以不辭而別,你不記得我最討厭不辭而別了嗎?就像王建仁一樣!令我討厭,讓我誤會!
阿水,是你讓我誤會你的,是你的行為有問題,所以哪天就算你回來,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
阿水,都是你的錯!你不拿我當朋友,我都沒有生氣,我隻不過是在氣你居然變成了你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隻因為這個啊!難道你都忘了,你說過的,心機女最討厭,讓人看見了分分鍾想收拾掉嗎!
可是阿水,你怎麼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還是你都沒有記得過?
你不記得你說我們是好朋友,你不記得你說我們要陪伴彼此一直到老,你說過我們要成為彼此的戀人的情敵,你說過無論以後我們在不在一個大學都要每天聊天,你說過我們的孩子真幸運從小就可以有一個像疼愛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幹媽,你還說過……
太多太多,多的你都不想承擔了!是嗎?
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原因,她一下子從床上翻下來,手機,手機在哪?
手下沒輕沒重地翻著,手機找到了,聯係人,果然有王建仁的名字。之前看到過那場鬧劇的人如果看到張憶然對著通訊錄上王建仁的名字傻嗬嗬地笑,一定又會另尋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