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好久沒這麼叫過他,說出來時自己都覺得有些拗口。
薛書陽也疑似驚了下,才伸出手握了上去,他隻不過稍稍使了點力,薛寧就低嘶一聲呼痛。
薛書陽連忙鬆開手,把她的手掌翻過來,隻見她手掌上赫然粘著幾個碎玻璃渣,被他剛才一捏,更深入皮膚,竟開始冒血絲。薛書陽立馬拉下臉,衝她低吼:“你還能再笨手笨腳點嗎?”
父母也被驚動,看見那血大吃一驚,薛書陽張羅著讓人去請醫生,孔雅欣趁機說:“阿姨,我帶寧寧出去處理吧。”
楊雪芬連忙說好,又把明顯過於激動的薛書陽攔住,“你回去繼續儀式,韻婷還等著你的戒指呢。”
薛詩傑見傷口不深,也說:“今天是你和韻婷的好日子,別管寧寧了,一點小傷,也讓她長長記性。”
“爸……”薛寧嬌嗔地叫了聲,離開前又是迭聲道歉。孔雅欣挽著她跟在服務員身後從側門出了大廳,被帶到了一間休息室。臨時找來的醫護人員處理薛寧的傷口時,孔雅欣無力地躺倒在沙發上,大大鬆了口氣,“我真是服了你了,本來是給驚喜,現在完全成了驚嚇。”
薛寧扁了扁嘴,“我哪知道會這樣。”
可她的語氣實在沒多少可信度,孔雅欣又切了聲,“我看是你昨天沒睡好,精神太恍惚。”
薛寧拖著手掌,忍受著遲來的痛意,低聲歎:“可能吧。”
處理完畢,薛寧舉著被包紮得很誇張的手掌獨自去洗手間,經過大廳側門,儀式已經結束,薛書陽還有她的準嫂子正在挨桌敬酒。
五分鍾後,她無聊地坐在洗手間馬桶上發呆時,外麵進來了兩個人,補妝的同時大聲地聊天,薛寧開始無所謂地聽著,無奈主角慢慢變成了她。
“韻婷今天也太黴了,本來開開心心地訂婚,誰知那個薛寧一出現,就亂成一團。”
“那是薛書陽的妹妹,聽說是他們家的寶貝,可她也太分不清場合了些,遲到了就等開席吃飯時再進來唄,偷偷進來也就罷了,還迷糊地弄出動靜。”
你才迷糊,你全家都迷糊。
“寶貝?”這個女聲突然譏笑起來,“我聽說,薛寧是小時候被抱回來的,誰知道是薛詩傑在外麵和哪個女人生的,楊老師也是脾氣好,對她跟親生的似的。”
我媽是比你脾氣好,至少不會背後嚼人舌根。
“可不是?你看薛家名字都是按輩分來的,這輩的薛書陽,還有他二叔家的薛書楠和薛書瑤,就她一個人叫薛寧,她長得也不像薛家人,那丹鳳眼和小薄唇,特別是今天化了妝,真像狐狸。”
我像狐狸怎麼了,你想還不行呢。
“看她那麵相,不是好相處的,韻婷嫁過去要吃苦咯。”
“那倒不一定,我看薛寧挺怕她哥哥,韻婷有她老公罩著,沒事啦……韻婷說,薛書陽……”
這裏聲音突然低下去,然後兩人嘻嘻笑著走了。
薛寧沒好氣地拉門出來,跟出去瞄了眼背影,這兩人是蔣韻婷的朋友吧?
她悶悶地往回走,還沒到休息室,孔雅欣就歪了個頭出來,邀功一樣說:“寧寧,你家段郎來了。”
段郎本名段羽,是薛寧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校友,所謂的青梅竹馬,曾經的藍顏知己,現在的親密男友。盡管他的外形和段譽南轅北轍,性格卻有許多相似之處,因此得了這個外號。
前幾天段羽才在MSN上說如果她不回來他不會出席這訂婚宴,沒想到他這樣快就知道她回國的消息,肯定有人告密。薛寧進門時瞪了眼唯一嫌疑人孔雅欣,對方俏皮地回了個鬼臉。
段羽聽到孔雅欣那句話早已經迎上來,一臉緊張地看著薛寧的手掌說:“沒事吧?”接下來才問:“你回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薛寧覺得頭疼,隻得咧開嘴笑,拉著他們兩人回大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吃飯。
段羽出於禮貌去長輩那桌問好,薛寧不知道鬧什麼別扭不願意同行,悶悶地喝湯。薛詩傑和楊雪芬是早認識段羽的,笑嗬嗬地說了兩句,也就不管那任性的小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