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隻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在車上檢索何逸信息時就意外發現他和薛書陽在美國是校友……掌心還抹著乳液,她小碎步跑到門口仰頭問他,“他真是你朋友啊?”
薛書陽不情不願地點頭,走進屋把手中的小袋子放上桌,“他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沒有,隻說了些奇怪的話。”
薛寧把所有事聯係起來,肯定是薛書陽在外宣傳他有一個多麼多麼笨的妹妹叫薛寧,不然何逸哪會對她如此熟悉,一時間她不知道是該開心他其實還是經常念著她呢還是生氣他這樣詆毀她。
“奇怪的話?”薛書陽皺起眉頭,“他花言巧語多的很,你左耳進右耳就要出。”
薛寧調皮地反問:“那要是右耳進的呢?”
薛書陽沒料想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一時不知如何反應,薛寧自去翻了翻那個袋子,是她喜歡吃的甜點,不由眼睛發亮,反手把殘留的乳液蹭在他手背上,拆起包裝來。
薛書陽好笑地看她貪吃的模樣,捂著手背上的濕潤在床邊坐下,饒有興致地看她吃幾口甜點又罪惡地捏捏腰,也不知道他說的關於何逸的話,她到底聽進去沒。
何逸是他剛去美國念書那年在同鄉會上認識的,何逸比他先入學一年,他學金融,何逸學設計,接觸多了兩人也就成了朋友,後來還一起租房過了兩年。那時他房間裏放著和薛寧在機場的合照,何逸第一次看到就八卦地問:“女朋友?看著好小,你別殘害祖國的花朵啊……誒,怎麼都一臉不開心?”
薛書陽哭笑不得,解釋道:“什麼女朋友,這是我親妹妹。”
何逸又湊近仔細看後搖著頭說:“幸好一點也不像你,長大後應該挺漂亮的。”
“喂!”薛書陽扔了本書過去,被何逸哈哈笑著躲開。
他和薛寧確實長得不太像,薛寧小臉丹鳳眼薄唇,狐狸一樣,應該是像她那從未露麵的生母。在美國的最初兩年,他和薛寧還在奇怪的冷戰期,兩人幾乎沒有什麼直接聯絡,偶爾和父母視頻時,看見她湊過來問母親什麼東西放在哪裏,露出她日漸清朗的少女臉龐。
其實他對她再了解不過,這樣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跑過來,還是想看看他或者想讓他看見她先說出和好的話。
如小時候一樣,母親還是會滔滔不絕地講薛寧的事,學習生活甚至是偷偷看到誰送了她情書……還說薛寧也打聽他的事,好奇他們到底是在鬧什麼別扭。
也算不上什麼別扭,也有過許多和好的機會,但他開始抱著別樣的憂心,於是這樣冷冷也不錯。
大概他還是改不了向別人炫耀他有一位怎樣的妹妹的習慣,在美國的第二個夏天,已經很熟的何逸在某天發現他的桌子上多了薛寧最新的照片時,摸著鼻梁說:“說了你別生氣,你有戀妹情節吧?”
那張照片是母親得意地傳過來的,說是前段時間帶薛寧去拍的藝術照。快18歲的薛寧穿著好看的連衣裙,盤著頭發,猶帶著少女的羞澀,他卻像坐上時光機看到了她日後真正成熟的模樣。如果薛寧的模樣真的全取自她母親,當年父親的失足似乎又成了可以理解的事。
他沒有直接回答何逸的問題,反問他,“你不喜歡你妹妹?”
何逸也有一個令他頭疼的妹妹,他是知道的,兩個人還經常就此交流經驗。
何逸聳肩說:“喜歡是喜歡,可不至於像你做什麼事都想起你妹妹吧?你自己想想,咱們被迫陪著女同學逛街時,你哪次不是自尋樂趣地說這件我家寧寧穿肯定好看,那件更適合我家寧寧?還有不厭其煩地和我說她有多麼可愛,同時鄙視又開心地說她的一籮筐糗事,你確定她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