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失望而歸。花倩像往常一樣走過黎城縣大街。
“小二,那是誰家女子?”一名異鄉客人坐在客棧二樓陽台,剛好望見花倩從樓下走過。
小二轉頭看了一眼街道,便回答道:“十年前搬來的異鄉人。”
異鄉人望著花倩的背影不解的問到:“我來這五日有餘,為何見她每日都往碼頭去,一個人回?又不像去做活?”
“這女人啊……說來也可憐,自從十年前情郎上京趕考後,她就每日到碼頭等候,十年風雨不斷。”
“她家中還有何許人?”
“就她與她婆婆,這人脾氣孤僻,不與她人來往,沒什麼朋友。”說到這小二也是為花倩可惜了一把。想這花倩在黎城縣相貌出眾並有幾分妖豔,人雖孤僻但性子溫和,繡的一手好花也飽讀詩書,卻為了一個柳岩誤了十年青春好年華。看這情況,估計她會一直等下去啊!
“如此執著。”異鄉人收回目光。“過於執著便是害啊!”
誰說不是呢?小二也不再多說,高聲問異鄉人:“您要點什麼?”
黎城縣的市民都認識花倩,這個十幾年前和花婆婆、書生柳岩遷徙到黎城縣的女子。剛來時花婆婆還年輕,花倩和柳岩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住了兩年,書生柳岩上京趕考就再也沒回來,柳岩走了之後花倩天天末時一刻在黎江碼頭等到申時一刻。十年間風雨不斷。這般執著,隻不過是為了一個已久的承諾。
大街的人群中串出一個風流倜儻二十好幾的男子,一看便是一名富家公子,手裏拎著一條大魚。雀躍著到花倩身旁。“看,我買了婆婆最愛吃的魚。”
“嗯。”花倩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黃宣毅不在意的花倩冷淡的態度,邀功似的說:“我學了新菜,等一下為你大展身手。”
花倩安靜的聽黃宣毅說完,然後看著黃宣毅傻樂的走在自己前麵。兩個人保持著一定距離一前一後的走著,每次都是如此。花倩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十年等待,這人陪伴了自己七年,一個不說,一個裝傻。每次都這樣傻傻的在自己身邊自言自語或者靜靜的陪伴。十年等待心已麻木,但還是不想放棄。但是黃宣毅的這份心,是該斷了,不能一直耽誤著他。
家,就在僻靜小巷盡頭,花倩打算到小巷裏無人時便與他講清楚。
黃宣毅不知道花倩一段路走來的想法,直到在小巷裏被花倩叫住。
“做什麼?”黃宣毅轉身麵對著花倩,好奇的問。
“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花倩口氣平淡的說。
黃宣毅愣了,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傻笑著說:“花倩你胡說什麼呢?”說完便要轉身繼續走。
“黃宣毅。”花倩再給他打哈哈的機會,口氣嚴肅的叫了他的名字。
黃宣毅了解花倩的性子,知道這一次肯定逃不過了,但還是開玩笑到。“這麼嚴肅做什麼?”
“黃宣毅,你我心知肚明,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知道什麼呀?”黃宣毅繼續裝傻。“走,準備到家了,我給你做飯去。”
花倩向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和黃宣毅的距離。“這一輩子,我都是柳岩的妻子,會一直守著他回家,你不要在做多餘的事情了,打亂我的生活。”
黃宣毅知道自己躲不過了,就直白的說:“十年了,他若是還活著,乞討也該回來了,你為什麼要那麼執著呢,我才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說什麼,我打擾了你的生活?
“這與你無關。”
“有關!他若是愛你,為何一去十年不回,說不定他早已客死異鄉了,他……”
“閉嘴!”花倩打斷黃宣毅的話。“我不允許你說他,你與我之間本就不相幹,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打擾你的生活?黃宣毅不懂,難到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打擾花倩的生活?“他既已離去這麼久你該放下了,花倩,我愛你,我想一輩子守著你。”
“不需要。”花倩果斷的說。我相信你可以一輩子守著我,也請你相信,我會一輩子等他。
黃宣毅看到了花倩眼裏的堅定,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七年了,我以為一直守著你你就會感動,我以為對你好你就會改變心意,我以為我可以逗你笑……可笑的以為!
花倩繞過呆呆黃宣毅,向小巷深處走去。“不要再打擾我。”去找屬於你的幸福,我隻會是你的不幸延誤你的時光,我隻是你生命的一個過客罷了。至於柳岩,我直覺告訴我他已經忘記我了。嗯,其實你說得也沒錯,十年時光,乞討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