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1 / 3)

一覺醒來後,發現舒服多了,頭不痛了,熱度也退了,我開了床頭燈,10點半,屋內很安靜,仁翌出去還沒有回來。突然肚子咕嚕的抗議,我下床去廚房找點吃的,走到沙發邊緣時聽到了鑰匙聲,他回來了,我立刻跑回房間躺下裝睡。

輕輕的關門聲,然後出乎預料地我聽到了成熟女性的聲音,悅耳動聽,“家裏還是和一年前一樣,井井有條。”

我聽了一呆,家裏?這女人說得好親切,不對,我猛得驚醒過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他的女朋友,仁翌是去機場接她的,他說過女朋友在國外,那麼現在他們是一起回來了。心裏的苦澀頓時蔓延開來,像是一朵花肆意的綻放,隻不過花開是美麗,而我卻是頹糜。此時的心情像是打翻了各種調料瓶,什麼味道都混淆在一起,分辯不清。

仁翌的聲音響起,“你回國應該提前告訴我的。”

“我想給你個驚醒。”甜甜的語氣。

“對了,你說的那個客戶的孩子呢?”

我震驚,這句話的殺傷力不會比我在聽到哥結婚的真正原因時來得小,我閉著眼睛,心髒急劇跳動著,“小點聲。”是仁翌的聲音,接著聽到腳步聲朝我的房間而來,開門的聲音,我緊緊拽著被子作熟睡狀,床台燈被點亮,我聚神凝息,有手覆上我的額頭,“燒退了。”仁翌小聲道。

“這孩子長得還真秀麗。”是女人壓低了的聲音,“就是因為這孩子,你讓我在機場足足等了一小時?這可是你第一次讓我等。”帶著一絲埋怨,我心裏一緊,仁翌是等我睡著後才去接她的吧,自然會遲到了,那又能說明什麼呢,什麼也說明不了,他晚去隻不過是因為我是個孩子生病讓他不放心而已,這個女人又何必計較。

“她是生病發高燒我才晚去的,這個孩子總讓人擔心。”

看吧,我果然猜中,我不過是個孩子,仁翌解釋著,那女人輕輕一笑:“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她送回到你客戶那裏?”仁翌沉默,關了燈,“我們出去說。”腳步聲遠去的聲音,門關上。

我緩緩張開眼睛,客戶的孩子?嗬嗬,我漸漸理出了頭緒,串聯起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找人也是私家偵探拿手的工作之一,離家快三個星期了,爸爸怎麼可能沒有我的下落,更何況仁翌是威海有名的私家偵探,爸要找我又不能伸張,當然最合適的方法就是聯係私家偵探,所以要找到我簡直輕而易舉。

我竟然忽略了這個事情,還滿心歡喜的呆在仁翌身邊工作,他是我離家在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認識的人,不想原來我算他和爸爸間的一場交易,我是他的工作之一,等到適合的時機把我理所當然的送回家,他和客戶雙方各得其所,任務完成。心漸漸冷下來,溫暖的被窩裏我卻手腳冰涼。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和他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一場安排,我相信爸辦事的速度和能力,在幾小時內派人搜索到我不是不可能的事。那麼我的謊言說什麼被爸媽拋棄,仁翌是不是也早已經識破?

想到此,心裏猛烈一顫,我無法接受和他的相遇是被安排的,如果是安排,我隻願相信是被命運安排,盡管我從前都不屑命中注定,直到仁翌出現,我終於發現自己如失了心的木偶一般,無法脫逃,眼淚悄無聲息得滑落。

我害怕自己的猜測最後成真,我更害怕另一個事實,就是仁翌對我,他在停車場擁住我時雜亂的心跳,在我感冒時的擔心緊張,貼額頭感覺我的熱度,雨中找到迷路的我,汗水夾帶著雨水的焦慮表情,抱我回家,坐在床邊陪著我,不斷用手試探我的額頭………太多太多溫暖的情節,他的關心照顧是因為我是他工作的目標?照顧我關心我是他的責任?因為責任,他才這樣對我的嗎?我越想頭越痛,心越來越慌,我厭惡責任,讓我感覺幸福的事會是出自於仁翌的責任嗎?!但願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想而已,不是真的。

不過為什麼仁翌到現在還不把我送回廈門去?這個讓我很費解,深吸一口氣,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我收回自己的那些猜測,我要親自從仁翌身上找到答案,乖乖聽從安排我從來學不會,這樣想著,心裏反而坦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