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明明現在正值盛夏時分,可我跪趴在地上卻沒有感到一點暖意,相反仿佛置身冰窖一樣,冷的我直哆嗦。就連祈求師父的聲音都帶著顫。
以往師父不管再怎麼生我的氣,都不會讓我跪太久,可是,這一次,我直到從白天跪到天黑,師父都沒有打開門,沒有一點理會我的意思。
師兄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再為我求情。
我不明白,就算我是女扮男裝欺騙了他們,可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師兄弟情就可以在一天之內都消失了嗎?
“你要是還想要腿的話,就別再跪下去了。”
天黑後,我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背後突然傳來白璟龍的磁音。
我沒有心思理會他,隻聞聲,抬起昏沉的腦袋,再次看向辰堂的大門。
大門依舊紋絲不動,裏麵一點人聲都沒有,隻有院子裏的某棵樹上時有時無地傳來知了的鳴叫聲。
要不是親眼看到師父他們進去了,我都要懷疑裏麵有沒有人了。
跪了一天,我的腿,從膝蓋以下已經脹痛的厲害,可我還在咬牙保持端正的跪姿,隻因師父曾說過,身為白雲堂的弟子,無論是儀容儀表,還是做人做事上,都要行得端,坐得正。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謹記師父的教誨,不敢對他有絲毫忤逆,所以,我篤定就算有一天我被他看穿身份,他也會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對我網開一麵,不會將我趕出白雲堂的。
因此,我覺得隻要我堅持跪下去,遲早能打動師父,讓他開門放我進去的。
“到現在,你不會還覺得殷雲君會回心轉意讓你回白雲堂吧?”
等了一會,見我還沒有起來的意思,白璟龍語氣有些焦急起來。
我仍舊沒有回應他,不是故意不理他,而是我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雖然做了殷雲君幾年的徒弟,可你並不了解他。”白璟龍見我沉默,有些無奈地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殷雲君可是一個為了堅持清修道,六親不認,連自己母親去世,都不去看最後一眼的人,你指望他會為了你舍棄這些年的清修修為嗎?”
“我……我師父雖然選擇清修道,但他不是個無情的人。”聽到這,我終於強提起精神反駁道。
即使白璟龍是我喜歡的人,我也不容他說我師父一點不好。
“可他隻對女人無情。如果你不是女生,他或許能容忍你的欺騙,但你是女生!”白璟龍一針見血道。
我聞言,想起師父麵對女人時那冷漠無情的模樣,心情頓時跌入穀底。
整個人也瞬間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倒了下去。
“與其在這受苦,不如和我回旭龍堂,你想救的人,做的事,我可以幫你完成……”
“吱嘎……”
不等白璟龍後麵的話說完,辰堂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打斷了他的話。
我聞言,瞬間來了精神,不等大門徹底打開,就艱難地重新跪好,並朝門內喊著,“師父,我就知道您不會真的趕我離開的!”
“方小姐,我們師父讓你進去,他有話對你說。”開門的不是師父,而是大師兄莫西。這會他一副疏遠的表情,話也說的冷冰冰的,讓我感覺陌生極了。
“大師兄……”我想喊他,可他卻轉身離開了。
我見狀,詫異極了。我沒想到平時對我溫柔和善,照顧有加的大師兄會突然這麼冷漠。
我搞不懂,隻因知道我是女生,他們對我的態度就轉變這麼大嗎?
心裏除了悲涼,還尤生一股無名火。
但此時我顧不得多想,扶著門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我就艱難地朝辰堂裏麵走去。
“小舟。”
在我艱難地跨過門檻的時候,白璟龍喊住了我。我詫異的回頭看他,他便朝我一臉認真道,“不管殷雲君留不留你在白雲堂,我和旭龍堂所有人都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