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香煙很快就抽完了,滾燙的煙頭燙到了鄺昌龍的手指,將他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鄺昌龍扭過頭,見自己的小弟肥雪還在眼巴巴地等著回答。
他扔下煙頭,用腳碾平,沒好氣道:“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既然出來行了,那就注定了沒有回頭路,以前的事就當煙消雲散吧。”
“人啊,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
肥雪拉開車門,從車廂裏拿出一個蓋著紅布的箱子:“大佬,都在這裏了。”
“好,你就在這裏等我,食粥食飯就看這一次了。一個小時後,如果我沒有出來的話,那就不用等我了,我房子裏的錢就當是給你的遣散費吧。”
“大佬!——”
肥雪還想說什麼,卻被鄺昌龍抬手打斷。
鄺昌龍沒有說話,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默默地接過箱子,抬腿就向不遠處的酒樓走去。
今晚,這間酒樓全都被人包了場。
大廳各處都布置地喜氣洋洋,一個紅彤彤的“壽”字,就這樣明晃晃地掛在正中央。
很顯然,是有人在這裏包場擺壽宴賀壽。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擺壽宴,整個大廳除了服務員之外,卻幾乎沒有多少賓客。
“大哥,情況有些不對。”
一名梳著平頭、麵容桀驁不馴的青年邊說邊走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個手機。
主桌上,還在哄著自己母親吃飯的渣哥聽到這話,桀驁不馴的麵容上瞬間掠過一抹戾氣,抓在手中的勺子微微顫抖起來,顯然已經是怒極。
不過,看到旁邊目光呆滯、癡癡呆呆的老母親,渣哥還是強忍住怒氣。
他放下碗勺,走上前對自己的弟弟低聲問道:“Tony,現在是什麼情況?”
Tony微微搖頭:“不清楚,不過我剛才打電話給四眼他們,沒有一個人接聽,可能出事了。”
“你是說,我們身邊就鬼?”
渣哥眼瞳一縮,如鷹隼般的眼眸中揚起濃烈的殺意。
Tony卻不置可否:“或許有,或許沒有。不管是什麼原因,四眼他們敢不給麵子,過了今天,就肯定要付出代價。”
就在兩人商議是否該逃走時,另一邊還在佯裝倒酒的O記臥底華生已經有些著急。
他知道過了今晚,越南幫這三人就要卷款逃走了。
本來以為山哥被越南幫的阿虎斬傷,O記可以趁機策反他做汙點證人,最後將越南幫三人一網打盡。
誰知山哥卻咬緊不鬆口,隻能讓他繼續冒險近身,為警方收集罪證。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我什麼時候才能由做鬼變回做人啊?’
華生心中歎息一聲,幾乎被這無間地獄般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
正當華生在胡思亂想,以至於杯中的酒水都溢出來還未察覺時,大廳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砰!——”
一聲巨響驚起,頓時吸引了越南幫三人的注意。
門口的紅毯上,鄺昌龍一手插兜,一手托著一個蓋著紅布的箱子,正式閃亮登場。
“各位想必就是越南幫的渣哥、Tony和阿虎吧,我叫鄺昌龍,江湖上給我幾分薄麵,稱呼我一聲‘暴龍哥’。今日是伯母過80大壽,我代表社團特意為伯母送上些許薄禮。”
說話間,鄺昌龍扯下了紅布,露出玻璃箱裏一個停擺的鍾表。
“這個鍾就當是我的禮物,希望你們多多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