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撫摸著手背怔愣出神。
“在想什麼？”身後傳來一聲低沉平緩的嗓音。
傾顏回神，轉過身朝他點頭：“衛老大。”
衛莊：“……”
傾顏看見衛莊棱角分明的臉緊繃了一下，線條越發剛毅。
淡然的撇撇朱唇，她自動忽視。
傾顏沒有那個習慣叫人家“大人”，又不能直接稱呼衛莊，索性便叫他“衛老大”。
這個稱呼這麼威風，他別什麼扭啊？！
他聽不慣，她還不想叫呢！尼妹的！
縱使內心如何腹誹，傾顏也隻能乖乖回答：“我在觀星。”
“觀星？”衛莊瞧了眼她不施粉黛的素顏，又抬頭望向夜空。
“聽說，這些星辰掌握著天下人的命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傾顏冷清的音色中帶著讓人舒心的微涼。
“哼，掌握命運？”衛莊幽冷的眸中閃過一絲輕蔑，仿佛手握天下的至權者，“很多人是被命運掌控的，而強者，掌控命運！”
傾顏低頭輕闔密如鴉羽般的睫毛，神色淡薄道：“或許是吧。”
衛莊偏頭望著她，還是那身黑色緊身衣，俏麗的臉蛋兒上不再濃妝豔抹，連性子也隨之淡漠下來。
這樣的她，是如此陌生，陌生到不像當年韓王宮裏純真活潑的紅蓮。
亦不像從前妖然媚態，卻危險至極的赤練。
她是另一個人，他很肯定。
從她醒來後望著他的第一眼起，他便知道，她再不是赤練。
再不是那個聰明得與永遠他保持適當距離，默默在身後癡癡望著他的女子。
也不是韓國覆滅時毅然選擇跟著他，不問第二條路的女子。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感覺眼前這個女子他掌控不了，掌控不了她的命運，也掌控不了她的心。
這樣的感覺讓他心底莫名浮起一股煩躁，揮不去，抹不掉。
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自己內心情緒不受控的感覺！
衛莊飛揚入鬢的劍眉狠狠皺起，冷厲如出鞘寒刀。
黑暗中，一雙無波無瀾的眸子靜靜地盯著他們，微光一閃而過。
蒽？？？冷如玄冰的幽眸一凜，衛莊快速摘下樹葉朝那個方向扔去。
唰！！！！
淩厲似刀般的樹葉劃破空氣沒入黑暗，傳來一聲入木三分的悶響。
“怎麼了？”傾顏注意到他的動作，偏過頭來問。
“已經走了。”衛莊緩緩答道。
傾顏順著他剛才攻擊的方向望去，隻看見一片樹影婆裟的黑暗，冷清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