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繼業心情大好的走到哪都哼哼唱到哪兒,心情亢奮得秦越渾身覺都不好意思。他坐著看電視,舒繼業就湊過來攬著他的肩膀一起看。他出去看貓狗,舒繼業就拉著他的手不放。他喝口水,舒繼業就用他的杯子喝第二口水。等他畫畫時,舒繼業就懶懶的半躺著,上半身全依著他,或者幹脆躺在沙發上,將腦袋睡在他腿上。
亦或者站在沙發的背後,半依著身體,用那雙大手一遍遍撫過秦越濃密的短發,尋找著一根根紮眼的銀白發絲,小心的牽出來,用指甲剪根根剪短。
他還會剝好核桃,親自喂進秦越嘴裏。
秦越盡興收筆時仰起臉看著他問:“頭發長得太快,染了又長,沒完沒了。差不多又要染頭發了。”
舒繼業俯下頭,兩人臉對臉一隙之遙:“不想染就別染,這些白頭發不注意看其實看不見。”
頭發白了可以染,生疏的知識可以重拾,但是丟掉的時光,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來的。盡管眼下這個少年似的男孩擁有一顆多麼青春的心,他的眼眸多麼幹淨單純,但歲月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刀痕。身為最親密的人,他才更將點點滴滴看得清楚,秦越和他一樣,和很多三十左右的男人一樣,眼角已經有了抹不去的細細皺紋。
沒有人不會老,能夠永遠年輕的隻有心。
有這麼一個人,每次隻要在他眼底下微笑,那顆心就像從三十回到十幾,愉悅的躁動著。
“你染不染發都是給我看,我說不用染你就別折騰了,你說是不是?”舒繼業揉弄秦越的頭發,揉成亂糟糟的一蓬蓬,秦越當即跳腳站起,伸出雙爪不甘示弱使勁扳過舒繼業的腦袋一陣亂撓:“大老板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虱子。”
“……就算有也是被你傳染的,每天早晨起來離我最近的就是你這顆亂糟糟的小腦袋。”
“哼,下次讓啊宅躺咱們中間。”
“……”啊宅搖頭,扭身繼續看電視。
眨眼又到星期一,舒繼業果真繃著臉去了公司。進辦公室沒一會蘇岩到來,一見他蘇岩就忍不住說:“臉色這麼臭,幹啥了?”
舒繼業擺手:“沒幹啥。”
“是不是不想上班啊,還想多休息幾天?真是不錯,你終於了解我們廣大老百姓的痛苦了,是不是自從結婚後才發現星期五像天堂?是不是恨不得眨眼就下班?是不是痛恨星期一的早晨?嘿嘿,以前你可不懂,不近人情抓著多少無辜男女陪你死加班。”
蘇岩的嘲笑讓舒繼業哭笑不得。他還沒發現這有什麼區別,不過認真一想似乎的確,以前再怎麼忙,就算連續沒有休假他也不會覺得煩躁,什麼工作都恨不得投入一百二十分熱情去完成,越幹越帶勁。早退、休假等等,從來就不是讓他覺得很重要的事。
那是他單身,所以可以全身心投入。
但包括蘇岩在內其他所有員工都跟他不同,他們總嚷著需要休假,盼著下班,倒不是覺得疲憊,而是心中渴望回家,回到父母、孩子、愛人身邊。而工作疲累時,更是渴望盡快回到親切溫暖的港灣緩解壓力。
舒繼業沒理睬蘇岩的問題,轉身收集了一份資料裝好,中午親自開車送到學校。
全是對秦越學習有用的東西,而且不像專業書那樣沉重枯燥的東西,全是最淺顯直白的寥寥幾句文字說明,其餘則是例圖,稍稍一看就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什麼是人物設計、場景設計、色彩設計等等。秦越樂不可滋,真心實意的盯著舒繼業道:“真想抱你一下表示我激動的心情。”
舒繼業哈哈大笑,伸手便緊緊抱了他一下,秦越稍作猶豫後不再掙紮,收緊手臂回應他,絲毫不去在意來來往往的校友們。
“你好好上課,我回公司了。”
“嗯,開車小心。”
目送舒繼業的車遠去,秦越才往寢室走,一進寢室,三個室友都好奇的望著他欲言又止。秦越哼著曲翻看資料,室友躊躇問他:“秦越,剛在校門口跟你一起的男人,和你什麼關係啊?怎麼看……像你那個……那個……”
秦越抬頭眯眯眼一笑:“沒錯,就是我家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