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頭急得直跺腳,撓著頭發踢來踢去的。
高個兒忽然道“刀疤頭,你再使勁跺剁地下。”刀疤頭雖然不知道高個兒啥意思,但還是使勁跺了跺腳。
我一聽刀疤頭跺腳時“嘭嘭”的聲音就知道高個兒啥意思了,一下子來個精神“這地下是空哩!”
高個兒點了點頭,說道“也許道道兒就在這底下”
我們仨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輪流對著剛才跺出聲音的地方使勁的跺腳,也不知道跺了多少下,地上傳來了開裂的聲音。
高個兒一發狠使勁一腳,本來平整的地麵就塌了下去。地上赫然是一個能容人爬進去的洞口,不過被人用磚給封了起來。我們這一折騰,才又露了出來。
刀疤頭驚道“這是盜洞啊!”我跟高個兒也愣了,這的確是盜洞,河南的墓葬不少,這龍脊崗上就有不少原來古時候的墓,經常不知道從哪兒就能看到這種形狀的洞口,市裏文物局的來過幾回,說這附近盜墓賊猖獗的很,希望十裏八鄉的老鄉們都能動員起來,盡自己的義務保護這些墓葬,都是很珍貴的曆史遺存。
但是你想啊,家裏的農民沒利的事兒誰搭理你,說不定就是村裏人自己來盜的。
高個兒說“走,下去看看,也許從下邊兒能出去。”
刀疤頭縮了一下,顯然有些害怕,最後隻好是我拿著電燈,高個兒先下,然後是刀疤頭,然後是我。
盜洞開的很有技術含量,正是在放置棺槨的墓室上麵,而且盜洞上還掛的有繩子,不知道經了多久了,還是很結實。
我們打著電燈下到墓室裏的時候,除了棺材,其餘的地方都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留下。緊挨著放置棺材的一間墓室還被炸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長條的石頭,石頭的中心竟然還是空心的,空心石頭旁邊掉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鏡子,我拿著電燈故意的把光照向別的地方,趁著刀疤頭和高個兒不注意連忙揣在了自己懷裏。
我們仨壯著膽子在墓裏走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能出去的口子。每一間的墓室空的,盜墓的人搬走了所有的東西,真算是的洗劫一空。
高個兒罵道“我說外地的富老板兒咋會到這破地方開個磚廠,原來幹的是這個勾當,這些鱉孫!”
我們本來想著能在這底下找到出去的路,沒想到底下除了被搬空的墓室之外啥都沒有。
我們仨又上到上麵的一層,心情都糟到了極點,刀疤頭蹲在牆角,一臉呆樣,不住的念道“完了,完了,這回要死在這裏裏。”
我氣急敗壞的往四周的牆上用拳頭砸,用腳踢,但是都是一點用沒有,四周都是實心的。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電燈的電都不夠了,閃了兩下就不亮了。周圍一下子就恢複了那種啥都看不見的黑。
空間是密封哩,空氣可能本來就不是很夠用,再沒了光亮,更覺得憋悶了。
我們折騰了大半夜,肚子裏也沒啥東西,連口水都沒喝,實在是累哩不行。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裏也不敢全睡著。就商量著輪流注意著動靜,靠在一起休息一下。
等我醒來的時候。
老人講到這裏的時候,麵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著,顯然是在回憶一幅很可怕的景象,拿著煙的手都在不住的抖動著。
我睜開眼,覺得渾身都是疼哩,伸手一摸,身上全是小小的被針紮過的一樣的小傷口。
我嚇了一跳,往四周一看,哪裏是在啥窯洞裏,頭頂十幾米的地方透著光亮,身邊都是水,活動的空間不到一米。我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哪兒了,天天在地裏幹活哩,對地頭的灌溉井在熟悉不過了。
我用手捧了捧井水喝了下,扯著嗓子喊起了救命。
老人的敘述到這裏就結束了,後麵的事情村裏的農民都知道。老人是被第二天去田裏幹活的同村人救出來的,救出來之後趕緊說服大家往龍脊崗的磚廠去,說高個兒和刀疤頭還有小新旺還在那裏。
不過很可惜,村裏的幾十個壯丁趕到磚廠的時候,沒見到老人說的什麼盜洞和墓葬,散亂了一地磚坯的窯洞裏,隻有三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蒼蠅正嗡嗡的在上麵飛著。
農村裏死了人,還是三個,動靜很大,當天縣裏公安局就來了人,但是偵查完現場之後,什麼也沒發現。
老人也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本來是在窯洞裏的,會突然出現在隔了十幾裏的村子東頭的灌溉井裏。
公安局派了好幾個人連番審了老人,覺得很可能是凶殺案,但是屍體等到法醫去的時候已經完全爛成了蛆蟲,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按說屍體不應該腐爛的那麼快,但是公安局也給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沒有證據顯示是老人作的案,這件事情最後公安局也沒法定案,隻能不了了之。高個兒,小新旺和刀疤頭的家屬上公安局鬧了很多回,最後隻能是縣裏給每家拿了十幾萬的撫恤金算是把這事兒壓下去了。
老人在給我講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注意到他說自己在墓裏拿了一塊鏡子,我覺得這是為什麼別人死了,他卻隻是受了傷的重要原因。給了兩條許昌煙,把那塊鏡子換了過來。
很多年後,等我畢了業開了古董店子,我才知道,老人給我的那塊鏡子叫做蟠螭紋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