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晚我們逃出來以後,直接朝著鵝嶺公園的方向逃竄,因為那是一條小路,而且岔路比較多,想要躲避追趕,也是離佛圖關最近的地方。我們在一個小巷子裏停下來歇氣,然後胡宗仁問我怎麼辦,咱們現在是不是回去?我說先別回家,別把這些危險帶給咱們的家人,咱們這就打車去司徒家。胡宗仁說司徒早就睡了你也不看看現在到底幾點鍾了。我說我們早他家附近找個什麼酒店先隨便住一晚,明天把這些東西帶到他和鐵鬆子跟前,咱們再看看接下來怎麼做。胡宗仁點點頭,然後對我說,這樣也好,最起碼,軒轅會讓咱們攔住白蓮教的人,咱們也算是攔住了。
鵝嶺下邊的公路是直通李子壩的,而且這條路大排檔眾多,不少甚至是通宵營業,所以打車根本就不是難題。出租車上我和胡宗仁基本上什麼話也沒說,大概是各自默默的回想著先前那幾個小時裏發生的進展這麼快的事情。而人在靜下來以後,才會對別的感覺變得靈敏,胡宗仁不斷揉著自己的後腦勺說很疼,都有包包了。他這麼一說,連我的腦袋也跟著疼了起來。迎著燈光,我看見胡宗仁的鼻子下邊和嘴唇都裂開了,鮮血已經流出來都結痂了,他的牙齒縫隙間也有血跡,看樣子剛才那一頓打,估計是胡宗仁這些年來最慘的一次。到了司徒家已經是淩晨3點左右,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我和胡宗仁甚至對箱子裏的東西都提不起精神了,也沒洗漱,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後發現司徒打了不少電話給我,於是我給他回了過去,告訴他我們就在他家附近,讓他到我們住的酒店裏來,畢竟胡宗仁這蓬頭垢麵的,又扛著個大箱子,走到哪兒都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我特別叮囑司徒,把鐵鬆子師傅叫上一起,我要給你們看個東西。沒過多久司徒就來了,胡宗仁也醒了。我們在打開箱子之前,特別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先詳細的告訴了司徒,讓司徒來判斷這個箱子究竟該不該打開,畢竟在場的全部人當中,這方麵的經驗最豐富的,非他莫屬了。司徒想了想說,打開吧,應該沒事,那些蚯蚓,隻是守護這箱子裏的東西的。蚯蚓屬土,土又生金,這箱子裏的東西必然是個金屬的,否則也沒辦法保存這麼長時間,放心打開吧。
我對胡宗仁點點頭,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胡宗仁打開了箱子,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到箱子裏的東西。裏頭是一個長條形的小盒子,怎麼說呢,很像是小時候用的文具盒。有一個蓋子,小盒子的地步是和大箱子焊接在一起的,胡宗仁伸手打開了箱子的蓋子,在合縫的地方有一層油布,這大概是為了增加小盒子內的空氣壓力,防止外邊的東西腐蝕而準備的。小盒子裏,是一個形狀和箱子差不多,但是卻是布料質地的小袋子,胡宗仁拿起袋子,把袋子裏的東西取了出來,我才發現,那是一根純銅鑄造的小棒子,就是先前梁老頭家畫像上,那個雷震子手裏拿著的東西,司徒說,這就是骨朵。
骨朵的把手上有一個鎖鏈,鎖鏈也是純銅的,不過卻斷掉了。這說明鎖鏈的另一端原本是應該有東西的,如果沒猜錯,應當是一支純銅的判官筆。胡宗仁把骨朵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我注意到把手上有一個蓮花的刻痕,工整規範,就和我先前拿回來的蓮花是一樣的。胡宗仁把玩了一陣說,這麼說起來,他們找的是門派的聖物,而這東西是被人為分開了,不知道那支判官筆現在在哪兒,如果湊齊了,估計就要出大事了,幸好咱們找…
這句話還沒說完,胡宗仁突然雙手雙腳撐直,腦袋歪著,先是摔到了床上,然後摔到了地上,開始不斷抽搐。我們嚇壞了都上去想要拉起胡宗仁,可此刻胡宗仁力氣卻大得出奇,我們根本按不住。司徒讓我抓住他的手,於是我狠狠的壓住他的手腕,但是從他手腕上傳來一陣炙熱感,準確的說,有點燙,於是我忍不住拿開我的手看了下,發現胡宗仁的手腕上,之前的那個黑印,在我眼前漸漸從黑色,變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