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過去,王友道母親住院期間拖欠醫院的巨額醫療費以及王友道的學費更是讓這個已經被掏空了家庭無法再有任何一絲絲擠壓的空間。王友道的父親終於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聽別人說賣腎能得不少錢,他準備去試試。
終於,在老鄉的幫助之下聯係到了全國聞名的器.官移植專家--段鵬,而段鵬看到王友道父親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手機奪走然後讓段欣對王友道嚴加看管。當王友道的父親意識到有點不太對頭的時候這個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漢子已經沒有了逃出去的把辦法,或者說是不敢逃了,他真的被段欣打疼了。終於,段欣帶他到陳浩強那裏做了體檢,留取了配型。
“一個腎四萬五,一個肝四萬。”段鵬對他說。
“你的配型已經和一個大老板對上了,很快就能做手術走人了。”段欣對他說。
“這個手術沒有任何影響,隻會讓你拿著一筆錢高高興興過日子。”陳浩強對他說。
反正跑也跑不了了,人家院長都說了這個手術沒有什麼可怕的,那就做吧。隻是他沒有想到他的配型能同時和兩個人有著較高的匹配度,陳浩強在做手術的時候順便割走了他的一大半肝髒。
從那之後,王友道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勞動能力。或許是出於“良心發現”,段鵬在給了王友道父親五萬,這些錢在給王友道交了學費之後剩下的卻不夠還醫院。王友道的父親隻能多攬了一些活,拖著他堪堪能頂住的身子,在這樣一個冰冷而又繁華的由鋼筋水泥構建的城市中來回穿梭。
這天他也倒下了。因為數去腎和肝髒平時又沒有吃一些相關的藥物更因為他透支自己的身體太多太多,這一睡終於沒有醒過來,這個漢子就那麼躺著,躺在座水泥城市的某個角落,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離開。。。
王友道好恨,他不知道為什麼上天對他這麼不公,隻知道自己沒有了兩個最親最愛的人。在上學的時,他從衛校裏學到了不少醫學知識,他總比別的同學更努力,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別的同學聊起自己的家庭的時候他除了看書還能幹點什麼。
長良醫院作為中天市最好的幾家醫院之一,每年都會從衛校招攬一定數量的護士來填充不足的人力資源缺口,王友道作為一名少見的男護士,很快便被醫院看中並簽署了合同,王友道就這樣沒有任何意外的進了長良醫院實習,進入了泌尿外科,接觸到了腎髒移植。
他依稀記得當年自己的父親就是賣腎之後去世的,他問了好幾個醫生,到沒有問出什麼,似乎父親的死和賣腎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直到那天他被叫去檔案室收拾病患檔案。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的名字,就在那一個檔案袋上。
此後他用盡了各種辦法才打聽出來一點兒消息,令他沒想到的卻是這個交易鏈裏麵竟然有自己的頂頭上司--以腎髒移植手術著稱的陳浩強院長。
就這樣,王友道專門挑選這幾人獨自一人的時侯用一氧化碳迷倒他們,這對王友道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第一個就是獨自一人待在辦公室的陳浩強,第二次則是通過自己科室的一個醫生將段鵬約了出來,而後割走他們的器.官。
之所以要使用一氧化碳並不是王友道對自己的能力持懷疑態度,而是王友道想讓他們在淺薄的意識之中感受著自己的肌膚被冰冷的手術刀緩緩劃開,然後被人割走器.官,讓他們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血液漸漸不再屬於自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什麼叫做麵臨死亡!
終於,在王友道終於找到機會對段欣下手的時候,他淚流滿麵仰天長嘯,衝著段欣的屍體一腳一腳的踢著。他低吼著,低吼著。。。
當我聽完這個故事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甚至那麼一瞬間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工作的意義了。雖然案件破獲了,但知道了內情的我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我是一個法醫,我有兩把手術刀身上,一把剖開屍體,一把剖析人心。
有時,人生的經曆是一種不行,而最悲催的莫過於這一次的不幸早就了另一幕更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