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潛在的危險都不可小視。”這是營地首領阿卡拉說的,羅格戰士弗拉維牢牢銘記在心。她今年隻有二十歲,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讓自己平白無故死於非命。當然,這並非否定她的勇氣,如果有必要,她仍會拿起武器,與敵人同歸於盡。
她目前正站在營地最外延的一個瞭望所上,也是最危險的一個所在。現在夜色深沉,也恰好是一天中最危險的時刻。於是她緊緊地握住長弓,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次懈怠可能隻是一分鍾,但代價可能就是一條命。
夜色深處並不安靜,隱隱傳來野獸的低吼,這是黑暗的覓食者尋找自己晚餐的聲音。還有些聲音,弗拉維聽不出來,那低沉地聲音不屬於任何一種野獸,她也不願意去聯想。營地已經遭遇過三次襲擊了,從墳墓裏爬起來戰士和被汙染過的野獸一同向簡陋的居住地進發。弗拉維很難以理解,那些怪物已經奪走了羅格們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僧院了,卻依舊不停地發動攻擊,它們到底還想把她們逼往哪裏去呢?
在羅格們的隊長卡夏的領導下,上一次的進攻被勉強應付下來,但卡夏本人也深受重傷。弗拉維不敢肯定,當下一次進攻發起後,羅格的營地還是否存在。同時身為目盲之眼修女會長老的阿卡拉總是說,偉大之眼將會眷顧我們。但這句禱告,怎麼也不能讓失去了無數戰友的弗拉維放心。
正在弗拉維走神的時間,一個腳步聲輕輕地接近了。在最後一刻,弗拉維總算回過神來,拉弓於胸前,半秒後箭矢飛出,命中目標。
“鏗!”
黑暗中發出了金屬的聲音,箭矢如泥沉大海。腳步聲的主人更近了。弗拉維從背囊中又拿起了一根箭矢,接著又一次完美地瞄準。任何敵人都有弱點,於是這次她沉下心來,細細觀察著那團模糊著逼近的影子。隨著目光的聚焦,黑暗逐漸融化。
那是一個人形的生物,大概是僵屍。但僵屍為何會發出金屬的聲音,弗拉維沒有細想,她隻是條件反射性地想到僵屍畏火,因此往箭上附了一層燃油,接著拉滿射擊。
“鏗!”箭矢依舊沒有阻擋來者的腳步。
“嗯?”弗拉維奇怪地哼了一聲,但手上依舊不慢,迅速拿出了下一根箭矢。
“沒用的,停手吧!”那個身影開口道。
“你,人類?”弗拉維驚奇地問。
他點點頭,“我猜是的。”他回答道。
“你是誰?”弗拉維沒有放下弓箭,隨時準備射擊。
“我是庫拉斯特的聖騎士,我叫做洛拉斯。”那個身影停了下來,“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歡迎儀式?拿著弓箭指著客人象征什麼友誼或者祝福嗎?”
“洛拉斯?沒聽說過。”弗拉維冷冷地回答道。“我們早就已經被切斷東方的消息了,更別說什麼庫拉斯特的聖騎士了。”
洛拉斯低下頭,“請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他說,“我能夠解釋一切。”
“我不能離開。”弗拉維說,“不過看在你是人類的份上,我可以幫助你去。”她從鳥籠拿出一隻烏鴉,“跟著它,它會指引你的道路。”火光映出了弗拉維嘲諷的笑臉,“如果你能跟著它走,你自然能找到營地。”她放開手,烏鴉穿入夜空。與黑暗融為一體。
“謝謝。”聖騎士沒有多說話,隻是望著那難辨的烏鴉,緩緩地向營地的方向走去。
庫拉斯特的聖騎士?弗拉維皺皺眉,看著一步步離開的聖騎士感到一陣古怪。自從安達利爾占領了僧院之後,就很少有活人能從這裏經過了。她不確定,她不確定這究竟是一個福祉或是一個陷阱。
當阿卡拉來到營地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了。半夜在聖堂禱告的她得到通知,說是有一個自稱為庫拉斯特聖騎士的可疑男人出現在了營地門口,想要和營地首領對話。於是阿卡拉不得不放棄對神祗的禱告,而轉向寒冷的夜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