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他吐了。”溫蒂說著,一邊用毛巾擦著他的額頭。

“所以他醒了。”菲歐娜說。“我可想象不到一個人邊睡邊吐是什麼情況,嘔吐物隨著氣管進入肺部,呃,光想想就覺得惡心。”

這麼說來,他已經醒了。阿卡拉本來坐在帳篷的一邊,整理著淩亂的書籍。聽到這個情況,她了走過來,看著已經恢複一部分意識的洛拉斯,暗自愧疚。她已經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去醫療這個聖騎士,但他實在傷的太重,這時阿卡拉才發現他是這樣年輕。“諸神啊!”她祈禱著,“原諒我可怕的錯誤。”

這不是洛拉斯第一次揮劍對抗如此之多的邪惡生物,自他十二歲起的修習時光中,他已經麵對過無數次危險。但以往的種種試煉中,他都不用獨自參與,有導師的言傳身教,也有夥伴的仗劍相助,雖然有的時候幫不上什麼忙,但他們在身邊感覺真好。這一次,他幾乎是獨自為戰,和神話故事中的英雄一樣,獨自麵對敵人——盡管那些敵人看上去如此微不足道。他看不到身旁有誰來幫助他,也看不到敵人在怎樣策謀襲擊他,他隻是不斷戰鬥著,形影相吊,哪怕連海鷗都沒有。

“我活著?”洛拉斯發出倦怠的聲音,“或者說我在做一場活著的夢?”

“你很安全。”阿卡拉安詳地說,“你拯救了整個羅格營地,我為我之前的不信任你感到羞恥,你是真正的聖騎士!”她低下頭。

“看來我真的活著。”好痛。洛拉斯又再度閉起雙眼,“請問,您知道我的劍在哪裏嗎?”聖騎士勉強地說。

“你的武器在這裏。”阿卡拉拿起武器,放在洛拉斯手邊。洛拉斯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之前在恰西鐵匠鋪拿到的那根新手劍。“不,不是這把劍。”他說,“是那把海鷗,我老師給我的海鷗,麻煩您……”

“孩子,你現在不該想那麼多。你還很虛弱,你需要睡眠,睡眠是最好的醫生。溫蒂,拿罌粟花奶過來……”

聖騎士突然坐立起來,“睡眠與死亡無異。”這一課老師曾經教過他,“請幫我把恰西叫過來,我想和她談談。”他眼神中充滿執著,雖然並不是命令的口氣,但仍讓人感覺不可忤逆。

阿卡拉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於是她叫性格急躁的菲歐娜把恰西找來,諸神保佑恰西也免於戰死在那場激烈的戰鬥之中。現在的營地中已經沒有多少活人存在了。

恰西一來,洛拉斯便急迫地問道,“小姐,冒昧地問一下,我的海鷗呢?”

“嗯……嗯……我想……”恰西看上去快要哭了,她小聲囁嚅道,“我想海鷗飛走了……”

“飛走了?”

“對不起,我找不到那把漂亮的劍了。我明明放在桌上的,就放在桌上,有人趁我離開鐵匠鋪的時候偷偷動了我的東西。不僅你的海鷗,我還有一柄做工優良,精致無比的長劍也丟了,我會幫你詛咒那個惡賊。”恰西道。“那狗娘養的!”

“感謝你的長劍,並且我建議你對這把劍進行重新加工,它並不適宜於戰鬥。”洛拉斯把自己從鐵匠鋪拿的劍還給女鐵匠,女鐵匠理理頭發,尷尬地笑了,“但我想海鷗一定不是我拿走的,你能確定你是真的找不到它嗎?”聖騎士冷靜地說。

“我確實找不到了。”恰西說道。“您是我們的英雄我怎麼敢欺騙你,我把鐵匠鋪翻了個遍,但您那柄獨特的藍色的劍我真的找不著了。”恰西低下頭,“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補償你,雖然我知道我店裏所有那些都比不上……但我想我還有個叔叔……”

洛拉斯揮揮手,打斷了恰西的話。“不用多說了,如果確實找不到海鷗,那麼這便是宿命。”他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克林姆老師的樣子,揮之不散。

“藍色的劍?”菲歐娜突然開頭,把在場諸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我倒是看到有人在用藍色的劍殺敵啊!好像還是個聖騎士呢,我當時還以為是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