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頌酒吧
（一）first
day
八點，酒吧的樂隊準時上台表演。
“台上中間那個長的怎麼那麼像劉德華？”我驚訝的同站在我旁邊的李文舒說。
“唱歌也老像了！”李文舒滿眼的崇拜。
“他在這是不特受歡迎啊？”
“可不，一會你就知道了。”
“讓你們站這不是方便你們聊天和看節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經理走過來，一臉不滿的說，“眼睛看著點周圍的客人有沒有需要的，並不是自己負責區的客人不需要服務你們就清閑了，別的區服務員忙不過來你們就幫幫手！”
“恩。”
剛來第一天就被經理說，我臉上有些尷尬。
“不用搭理他，就**一個，咱這都老煩他了。”同我相比，旁邊的李文舒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他也新來的，什麼都不懂，就知道裝逼，你要是有事兒問問那些老服務生，或者趙哥，趙哥人好。”
“恩。”我嘴上應和的李文舒，眼睛卻不敢再多盯台上一眼，四處看著是否有需要服務的客人！
樂隊在上麵唱了幾首快歌，酒吧的氣氛很快就被帶動起來，樂隊下台休息，間隙酒吧放著舒緩些的音樂，樂隊的成員開始被邀請喝酒，而那個“劉德華”，不出所料，果真是最受歡迎的一個！
“服務員！”離我稍遠處的一個客人，邊打著響指邊大聲叫著我，很顯然，應該已經有些醉醺醺。
“再給我加個小果盤，一打嘉士伯！”
“恩，行，哥，一共180！”雖不滿於他的“響指招呼”，但依舊滿麵笑容。當然，也沒忘記同他算錢。
“恩！”男子叼著拿出錢包，給了我180。
“哥，你等等啊，現在給你點單去，一會就能上來！”我學著嘴甜講話。
已經點過幾次單，菜單上各種酒的價錢雖然還記不住，但對於這個點單機器，也算是用的熟練些了。
台上暫時沒有節目，我在自己負責的S區小小走動，看著周圍的客人，男人、女人，中年人、青年人，中國人、外國人……小小的酒吧，容納各種各樣的人，有人來這花錢買醉，有人來這老友敘舊，有人來這放鬆身心，有人來這想暫時逃避真是的自我。我呢？
酒吧的氣氛一直很high，即使台上沒有節目的間隙，我的聽覺也一直處於一種被震到麻木的狀態，這種麻木，甚至牽連了全身。
感覺大腿微微震動，可能是手機的震動吧？
我掏出手機，雨的名字親切的跳動在手機屏幕上，我掛斷電話，正準備回信息給雨，紅姐走過來使勁兒的把我手裏的手機按低。
“咱們這上班期間是不允許拿手機的，周圍都監控，要是被抓著你就甭想在這幹了！”紅姐的話雖直白，但卻從態度上聽得出，她應該是在為我好，一個學生，那時的想法就是這樣的單純。
“謝謝姐。”我講了聲謝謝，便趕緊收起了手機。
“謝啥！下次打手機的話去廁所，那沒監控，抓不到。”
“嗬嗬，恩。”我小心的笑了笑，再次示意著感謝。
紅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往她今天負責的A區走去。
我走到最初經理告訴我的那個位置，然後傻站了一會，便假裝去廁所，打算給雨回電話。
雨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是在大一的開學典禮上相遇，那時我對清秀的雨一見鍾情，然後便各種方法的主動去接近，緣分就是那麼的難以解釋，那時的你喜歡著那時的他，而那時的他也剛好喜歡著那時的你，沒有曲折的坎坷情節，沒有糾結的虐心劇情，“在一起”，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而已，我們過的是一份生活，不是一部爛長的韓劇。
我很愛雨，很怕失去雨，而那時的我萬萬想不到，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夜場打工決定，我就是那樣弄丟了我最愛的雨，一段感情，來的容易，破碎的，也太過容易容易。
嗬嗬，感情這種東西，無論多少海誓山盟，無論幾多真愛付出，分手，它就是段一文不值的曾經往事。
到了廁所，掏出手機，正好見到雨來的短信：“小傻子，上班不可以接電話吧？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你第一天上班怎麼樣？累麼？要是累咱明天就不去了，麼麼。”我一臉幸福的讀完信息，身體頓時沒有了任何疲乏。
雨並不同意我來這樣的地方打工，卻拗不過我的堅持。他總是擔心我太多，把夜場想的太過複雜。
“哈哈，放心吧，一切安好，上班不方便玩電話，明天見啦，麼麼。”我用最簡潔的短信內容回複著我對雨對真實的愛。我愛雨，即使已經分手N久的今天，我依然選擇繼續愛他。
滿意的走出廁所，依舊一臉幸福。
“小琪，咱倆扔瓶去。”李文舒過來同我說。
“扔瓶？扔什麼瓶？”我還沒從幸福感中走出，居然問了這麼句疑問，當然，問出口我就後悔了，這裏不是校園，哪來的那麼多“為什麼”，安排做什麼，做就好咯……
“咱收下來的空酒瓶集體扔到酒吧後麵的那篇空地去。”李文舒倒沒在意我的疑問，反而還很好心的告訴著我。
“走吧，一會經曆又說咱倆不幹活光聊天了。”我確實害怕經理的再次“批評”，這一點的學生氣，從同樣是學生的李文舒身上，卻一點看不出來。
收拾客人喝光的空啤酒瓶，李文舒帶我往酒吧的“後院”走去，由喧囂到安靜，由悶熱到清涼，由渾濁到清新，路過後廚，短短不到三十米的路而已，仿佛是一段通往天堂的捷徑。
後院早就堆滿了各種空酒瓶，啤酒、洋酒、葡萄酒，我隨意的扔。
“咱還得輕點扔呢，這瓶子聽說還能賣錢，別扔碎了。”李文舒見我扔的很肆意，提醒著。
“沒事兒，這又沒監控，扔碎了誰知道，咱倆在這歇會吧，裏麵吵死了，空氣還渾！”校園的孩子永遠那麼單純，我好不遮掩的在李文舒麵前肆意著我的懶散。百分之百的相信著這個工於心計的女孩兒。
“別呆了，一會讓人發現了，那**經理挨個看著咱們呢，恨不得誰上了幾分鍾的廁所都算計。”李文舒拽我走。
我不情願的被拽回。
“喲？又新來個？”後廚一個男的看著我說。操著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應該是廣東來的（後來才知道，這家店的老板就是廣東的）。
我友善的示意著微笑，然後便又一頭紮進那個喧囂的小世界裏。
雖然是第一天開工，但實際卻並不難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愛的雨發給我的想念短信呢。
點單，收拾桌子，招呼客人，傻站……嗬嗬，夜場服務員。不過是這些不用大腦的勞動。
零點，是酒吧員工餐，互相交替著幹活去吃飯……
土豆絲，白飯。（在那幹了一個禮拜，就沒換過樣兒！）
零點的“夜宵”，我怎敢吃太多，胖起來雨不要我怎麼辦？我隻盛了一點點的飯菜，然後蹲在員工休息室的一角享受著夜宵。（員工休息室隻有一個桌子兩個凳子，我一個新去的，怎會輪到我坐著吃飯？又羞澀的不好意思同那些老服務生聚一起聊天，隻好自己找了個孤獨的角落。）
結束夜宵，走出員工休息室，又是一頭紮進那個喧囂的世界。
零點基本達到了夜場的最high點（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在場子最high的時候進行員工餐？），所以零點之後基本也不會有太多的點單，這個時間段客人的離場量開始慢慢大於客人的進場量。
艱難的結束了“清貧”的員工餐，也算是“水足飯飽”吧，我懶散的站在酒吧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會一收拾客人桌子上的空啤酒瓶，慢慢悠悠的往後院走去扔瓶子，悄悄的自己在後院站一會，休息休息，再一頭紮進喧囂，然後再收拾空酒瓶，再去後院……就是這樣簡單的循環。這是我偷懶的方式，上班的第一天，我便找到了這樣一個偷懶的方式。
兩點，酒吧的客人已經所剩不多，也該到了我們下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