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延慶侯世子歐陽柏宸,一臉鐵青的看著床上因為生產而虛耗過度的女子,沒有半分的關心,眼裏滿滿的鄙夷與怒火。
陸婆子正欲給殷夕顏處理下身,本就因為突然闖進來的男子而滯在原地,這會兒又見男人語氣不善,當即麵露難色。
“滾,再不滾我殺了你。”歐陽柏宸目如刀鋒的掃過陸婆子,一字一句的頓道,任誰被這樣的目光淩遲都不敢再在這間屋子裏果上片刻,更何況陸婆子還隻是個普通百姓。
哆嗦的看了一眼殷夕顏,眼裏盡是歉然,卻隻能快速的逃離這間屋子,可能因為太過驚慌,正好與後進門的一位婦人撞了個正著。
“哎喲,哪來的無理婆子,把我們夫人撞壞了,你賠的起嗎?”青衣丫頭倒豎著柳眉,若不是需要摻扶著身邊的主子,隻怕早就掐著腰幹上一架了。
“好了,千雪,這位大娘也是太過驚慌了,你就別再嚇她了。”殷朝顏嘴角掛著大方得體的笑,一隻手微微的擋在了身前,小意的護著肚子的位置,語氣輕責的說了一句。
陸婆子隻能瞧見門口的女子貴氣逼人,那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頭上插的,連見都沒見過,隻驚慌時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頭了,隻能束著手連聲的說著道歉的話。
“顏兒,你怎麼樣?”歐陽柏宸顯然也被後麵的動靜驚到了,一臉驚慌的回頭,抬手就把殷朝顏攬在了懷裏,瞪著陸婆子道:“你是嫌命長了。”
殷朝顏忙小心的扯了扯歐陽柏宸的袖口,小聲道:“宸,別為難大娘了,我沒事兒的。”
一臉的溫柔小意,尤其那放在歐陽柏宸胸口上柔弱無骨的小手,更是暖到了心裏。
“你呀,就是太過良善了。”歐陽柏宸語氣裏寵溺的幾乎能滴出水來,那份濃情,就算是陌生人看見了,也隻會說一聲夫妻情深,百年好合。
“還不走,真等侯爺發落了你。”千雪瞪著傻站在那的陸婆子,惡狠狠的提醒著。
“千雪,你又嚇唬人了。”雖然千雪的聲不大,可還是被離的近的殷朝顏聽了個正著,不讚同的回身責道。
“不怪千雪,要不是你身邊有千雪這樣的丫頭,我還怕你在府裏被人欺負了去呢。”歐陽柏宸一邊扶著殷朝顏去椅子上坐好,一邊笑著說道。
殷夕顏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這一幕,似曾相識的笑顏,似曾相識的寵溺,似曾相識的嗬護,一切就像是在夢中一般,曾幾何時,這樣的語氣換了人,曾幾何時,這樣的寵溺易了主。
“世子爺,這是小主子,是個男孩兒。”
四月傻愣愣的看著歐陽柏宸,雖然早就聽到了風言風語,可是真正看到所帶來的震撼又是那般的不同,四月從來不敢在自家主子跟前提這事,隻盼著小主子出生,能挽回世子爺的心。
“宸,姐姐好厲害啊,侯府後繼有人了。”殷朝顏一手推著歐陽柏宸去看孩子,一邊笑意的讚賞著。
隻是這樣的讚賞,在如今的歐陽柏宸耳裏聽來無異於最大的諷刺。
“不過一個野種罷了,早就不應該存在這世間的東西,卻不想她到有臉生下來。”歐陽柏宸的聲音冷的如冰,即便是七月暑熱,可一樣如寒風般穿透了殷夕顏的心。
“世子爺,不是的,少夫人從來就不曾背叛過世子爺,小主子也是世子爺的孩子,奴婢可以作證,少夫人從始至終,心裏眼裏能放的下的,也就隻有世子爺。”
四月又跪了下來,隻是因為懷裏抱著小主子,而不敢太過激動,可是眼裏的誠懇卻表達了她話裏的真偽。
殷朝顏歎息的看了一眼四月,卻不曾說什麼。
隻是這一歎,卻像是提醒了歐陽柏宸什麼一般,陰鷙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四月身上,微傾的身子抬手就捏緊了四月的脖子,說出的話,更是如刀劍淩遲一般。
“你保證,不過一個下人,你有什麼保證的權利,隻怕你們少夫人與人偷情,也是你給打的掩護吧。”
“世子爺……”四月艱難的呼吸,臉色因為緩不過氣來已經開始漲紅,整個人都被歐陽柏宸像是捏小雞一般的提了起來,雙手離地,兩隻手因為懷裏抱著新出生的小主子,並不敢再分出一隻手去掙開歐陽柏宸的大手,目光隻能露出祈求之色。
“說,是不是你給你們主子打的掩護?”歐陽柏宸陰鷙的雙眸,並不曾因為四月的祈求而鬆了雙手,胸腔一股怒火幾欲燃燒殆盡。
賤女人,給他戴綠帽子就算了,竟然還想著讓他當冤大頭,真是好大的膽子。
“宸,快放開四月。”
撲通。
殷夕顏因為力氣不夠,又想救人,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