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案幾前後的兩個人是相顧無言,視線在空氣中淩亂地飄忽著,偶爾還會相撞,卻是迅速閃開。正當帳篷裏的氣氛達到前所未有的尷尬和沉寂時,一道戲謔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凝重。
“好巧呀!我們又見麵了!都則的女家主!”不知道是不是林音的錯覺,她總是覺得對方似乎很咬重都則這兩個字,帶著某種複雜而鄙夷的情緒,像是故意在諷刺她一般。
但都則兩個字怎麼可能刺激到林音,穿越而來的女家主並非是都則土生土長的女子,她沒有這個時代女子當家作主的自負和傲慢,自然也不會有被侮辱時的屈辱感。
雖然並沒有被強烈的侮辱感刺激到,不過清秀的女家主還是極度不爽——碰見這可惡的男人,當即臉色一變,身體也有些不自然地僵硬起來。
其實不止是她,案幾後那可以直視男子的青年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一時間曖昧帶著幾分尷尬的氣氛變得沉重而詭異。空氣中飄忽著淡淡的火藥味,好像一觸即發。
林音沒有回頭,她也懶得回頭,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不好看,她可不想更不好看。可能是有了第一次並不怎麼愉快的會見,清秀的女家主對這個男子哪怕是他的聲音也意外的敏感和厭惡。
似乎隻要那個男人一出現,哪裏的空氣就立馬變得凝重,,修一向還算和氣的臉上也會掛上寒冰,房間裏的溫度陡然間降到零下,
之前在她的帳篷裏,這兩個男人一見麵就是劍張跋扈,像是兩隻被炸開毛的公雞,沒有一個倒下,就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不過沉重和劍張跋扈也僅僅維持了幾秒,青年俊朗出眾的臉上閃過各色不一樣的神情,糅合摻雜著錯綜而複雜。
“二哥這麼得空,就幫著處理些事物吧!”拍著案幾上堆積如山的木板,修的臉上掛著疏遠而客套的譏笑,熟悉的聲音中帶著刻意偽裝的淡淡疲倦。
“五弟的事物,我可不敢幹涉,畢竟是君父親自交托給你的,我可不敢越權處理,要是被有些有心人知道了,就會大做文章。到時候全身就是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我們就老實本分些,做做悠閑人,到處晃蕩,順便還能看看都則的美女。”男子一開口就推辭的幹幹淨淨,調笑的語調伴隨著放肆的目光,在背對著他的女家主身上來回掃蕩,沒有絲毫的顧忌。
林音一直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可以忍氣吞聲的主,對於男子上一次的上門示威沒有回擊,一方麵,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和地位,怕自己踩了雷區,讓修難做。當時對方更是有備而來,出手迅速又淩厲,她根本招架不住。
如今算是清楚了對方的身份和地位,雖然憑借著她外族人的身份不能把對方怎麼樣。不過言語上的攻擊她一向是比較在行的,況且她從來都不是會認輸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