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她頭腦一熱,趟渾水了。本以為弄得索綽羅氏一身傷,就可以令安嬪恨了如貴妃去。怎麼會料到皇後也會卷進來。眼看著局勢就要不受控製了,憐貴人的心因為害怕而抽搐不止。隻得硬著頭皮勸道:“皇後娘娘、如貴妃娘娘息怒。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皇後猛然轉過臉,凶狠的眸子如鋼刀一樣紮在憐貴人的臉上:“本宮與如貴妃講話,幾時輪到你一個貴人多嘴。滾出去。”
未曾料到,皇後當真會趕她出去,憐貴人歡喜的幾乎要落下淚來。卻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將這樣的淚水化作委屈,緩緩的落下來,別有一番淒美。“是,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如玥最熟悉皇後的脾氣,心知她這會兒必然又要胡鬧了。撒潑撒氣在所難免,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瘋魔的事兒,遂緩了口吻道:“皇上恩準了臣妾可以去阿哥所探望兩位阿哥。皇後娘娘若是真心點擊四阿哥,不若隨臣妾一並前去。”
“你又想起什麼幺蛾子?”皇後冷笑一聲。“不是用皇上來壓製本宮,就是拿四阿哥來要挾本宮。鈕鈷祿如玥,後宮並非真就是你一個人的。你也別欺人太甚。”
“隨便皇後怎麼說,臣妾問心無愧。”如玥懶得再與她爭論不休,冷冷的凝視這會兒跪在地上的安嬪一眼。“牆頭草,兩邊倒,這樣的人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本宮這裏容不得,未必皇後就能容得你,安嬪,你好自為知吧。”
在這樣的時候,如貴妃沒有匆匆離去,反而還肯對她說這樣的話。安嬪忽然恍然大悟,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怪,否則如貴妃何以要花功夫,來對付已經山窮水盡的自己啊。
恨不得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刺在腿上,安嬪慪的險些發瘋了。她怎麼會這麼笨,輕易就中了旁人的圈套。虧她還以為自己經曆了這麼多,早已經看盡了後宮裏的人心。“如貴妃娘娘,臣妾知錯了……”
隻是無論她怎麼哭訴都好,如玥的心早已堅硬如鐵,必然是不會再信她的任何一個字了。
皇後憤懣的揚起身子,一腳瞪在安嬪的肩頭:“昔年莊妃讓芸常在日日刷洗恭桶權當懲罰,本宮覺著重了。現在看來,不足以懲治你這樣兩麵三刀,朝三暮四的蹄子。荷歡,把她給我拖出去,隨著那芸常在刷一輩子的恭桶便罷。”
荷歡聲音顫抖的應了是,硬著頭皮將安嬪扶了出去。
隻是這會兒,安嬪似乎領悟了什麼,並未向皇後告饒,溫順安靜的隨著荷歡走了出去。遠遠的走出鍾粹宮之後,她忽然不舍的回頭瞧了一眼。淚落如雨般的喃喃道:“終究還是不屬於這裏,終究是回不去了。皇上,為何您當初要讚譽臣妾‘善解人意’,為何要把臣妾捧在手心又狠狠摔在地上啊……皇上……”
荷歡的臉色早已勝過雪般白,除了陪著安嬪落淚,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眼前的這些人與事,真的讓她覺得很害怕,深深的害怕。
人去屋空,內寢之中隻剩下皇後與滿身是傷的索綽羅氏。
皇後大汗淋漓,許是因為暴怒之故。這會兒平靜下來,便覺得身上發冷,一直冷到心裏。她甚至忘了身前還跪著個人,忽然就蹲下了身子,緊緊的將自己抱住,瑟瑟的顫抖起來。
“娘娘,您沒事兒吧?”索綽羅常在唬了一跳,連忙湊上近前問道。
“滾開。於你無關。”皇後使勁兒的推開了她,卻覺得心更冷了。無論多麼用力的保住自己,都無濟於事。
許是覺得這是個親近皇後的絕佳機會,索綽羅常在不顧身上的疼,又一次貼了上去。“娘娘,誰讓您這兒難受,您隻管讓她加倍償還便是。左不過是個妃子,又怎麼能及得上娘娘您正宮皇後的尊貴。”
這話,猶如一記耳光,劈頭蓋臉的打在了皇後的麵頰上。“本宮如何做,用不著你教。你且瞧著吧,鈕鈷祿如玥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言盡於此,皇後重新站了起來,旋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