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鳳翔,第一個被懷疑的是劉二公子,他在賭坊輸了五百兩後就消失了,緊接著秦老板就在虢縣被殺,身上帶的幾百兩銀子也不見了。劉二公子的爹劉老爺從前是京城貴胄的啟蒙先生,新捕快竟然不知避諱,照查不誤。劉二公子一直沒回家,現在又成了殺人嫌犯,劉老爺趕緊叫哥舒問問情況。哥舒將那日情形告訴劉老爺,可對於二公子去向實在不知,也幫不到什麼。劉老爺已經計劃著動用他在京城的人脈了。
劉老爺從前給靜王兒子啟蒙,與靜王府走動也頗勤,因此劉老爺想求靜王府幫忙,靜王也應允了。劉老爺還告訴了靜王一件事,靜王丟了的兒子很有可能在鳳翔。不過,還沒等靜王來鳳翔,劉莊的危機就接觸了,因為縣衙已經開始懷疑另一個人了。
第二個被懷疑的是陳二爺,他這麼憑空地出現也確實招疑,而且他的安遠鏢局運了好大一批銀兩回岐山,鏢局稱這是岐山福瑞賭坊的貨,可福瑞賭坊說根本沒這麼回事!春風賭坊的人都說這批銀子是從春風賭坊的大銀庫抬出去的,福乙都說陳二爺讓他護送銀子回岐山。一下子,捕頭捕快全都盯上陳二爺,大家都忘了曾經被懷疑的劉二公子。劉老爺請哥舒喝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好久。
“我估摸著陳二爺來鳳翔也就是為了分一杯羹,他打開自家銀庫運回岐山老家也是情理中的事,可為什麼偏偏在縣衙來鳳翔盤查之後?”
“怕是擔心晚了這羹沒的分吧。”
“為什麼還要說是福順賭坊的銀子運回岐山?人家福家明明忙著在鳳翔開綢緞鋪,怎麼可能往回運這麼多的銀子?”
“所以才惹人懷疑啊。”
“哥舒公子,是不是你在中間做了什麼?”
哥舒並沒做什麼,隻是和福家談了莊生意而已。至於在陳二爺東窗事發的時候稱“那銀子不是福家的”——那本來就不是福家的,哥舒答應借銀子,可還要半個月才能送過去呢。不過福老板事後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心裏實在不爽,以將此事廣而告之為要挾逼哥舒給他些好處,哥舒不理他,他也知道這事再怎麼添油加醋陳二爺也是難逃嫌疑,最多哥舒落一個狡兔三窟的話柄——福家和陳家本來也沒什麼交情,福老板犯不上為了還陳二爺一個清白死乞白賴跟大家說其實陳二爺不知道銀子是自己的,還以為是他們福家的呢——福老板隻能吃個啞巴虧。
至於阿二與陳家好賭的二公子一見如故、相約好賭,輸了很多錢,不過是個佐證,就當是給陳二爺往家送銀子找了個理由——理由都有了,這銀子必須是陳二爺運回岐山自家用的。
這人有了可疑之處就比較容易讓人抓住不放,縣令李明堂怎麼想都是新賭坊老板殺了原來的賭坊老板,查了又查,審了又審,終於判定陳二爺搶劫殺人。原來,陳二爺殺了秦老板奪得銀兩後霸占春風得意賭坊,因做賊心虛而露出馬腳,李明堂明察秋毫,從細微著手,終於拔出蘿卜帶出泥,將案子漂漂亮亮結了。
春風得意賭坊一切照舊,就連換了老板這樣的大事也沒影響到賭客們賭桌上春風得意。
一日,賭坊來了位新客人,衣服料子閃亮亮的,眉宇間也是貴不可言,站在門口似是等待似是觀望。哥舒公子聽說這客人來了好久卻並沒有坐桌才出來看看,四目相對,哥舒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人的眼神太過複雜,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又好像突然全都藏在了他貴胄的氣度中什麼都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