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拙政園寂靜一片,兩條黑影忽然出現在半空。大鳥一般矯健的身姿在夜色的掩藏下滑向東麵五阿哥等人的房間。
“老婆,咱們這樣會不會很虧?”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語氣中滿是調侃。
“算了,一飲一啄,就當是幫忙了。”清冷而柔和的女聲隨之響起,“噓~~別說了,小心被人發現。”女子摟住男人的腰身縱身而起,幾個起落站到了芷蘅和五阿哥的臥房外。隻見她拿出一支吹管兒探進窗子輕輕一吹,片刻之後撥開門閂閃了進去。男子聳聳肩也跟了進去:早就被人發現了,隻是沒人敢管而已!
屋內靜悄悄的,裏間的雕花大床上垂著粉色的紗幔。女子走過去利落地撩開帳子對身後的男子道:“把他搬走!”男子聳聳肩,認命地走過去抱起五阿哥嘟囔,“這小子可比小時候沉多了。”
女子聞言沒好氣兒地翻了個白眼兒,“貧嘴!”男子嘿嘿一笑,將五阿哥抱到一邊的椅子上一堆,自己則仰麵倒在軟榻上,雙手枕在腦後輕輕一歎,“唉,我先睡一覺,完事叫我。”話音未落,女子早就拋了兩枚白眼兒過來,引得他賊笑著閉上了眼睛。
女子利落地抱起芷蘅,讓她坐在自己身前,之後閉上雙眼,將兩掌印在她的後背,一陣白氣蒸騰而起,兩人都寂然不動了……
好久,女子才疲憊地睜開眼睛,滿麵青白地掏出一丸藥塞到她嘴裏,合上,助她咽下。這才起身下床對軟榻上那個男子調侃道:“我說你今天說話很酸啊!”
“嘿嘿,昨天背了半宿呢。你是不知道,背的我舌頭都打結了。”
“嗬嗬。”女子失笑,“難得你會如此認真……好了,藥性已經散開了……”
芷蘅在睡夢中忽覺一陣眩暈,人也好似來到了一個空明的世界。正狐疑間,腦中一片排山倒海般的情景撲麵而來……
自己在現代的情景;在初來大清時的情景;與胤祺相識、相戀、相愛的情景;不得已分離的情景;之後和林風等人相處的情景;與胤禩在揚州的怦然心動;被胤祺找到後的迷茫;回京後別院那場廝殺;大婚時林風悲憤地離去;因心裏難過而掉了孩子,等等等等……
這樣回憶的效果就好像被洪水衝到的堤岸一般,她的意誌在瞬間就傾塌了!呻吟著,翻滾著,好像被什麼附身一般拚命掙紮。女子無奈地伸手點住她的穴道,一下子想起那麼多也難怪她會如此痛苦了。半個時辰之後,芷蘅逐漸平靜下來,呼吸也均勻了許多。女子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回頭對男人笑道:“都辦好了,怎麼謝我啊?”
“嘻嘻。”男子討好地一笑,湊過來環住她的肩膀,“老婆,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字?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嘁,別廢話了,你其他老婆也是我老婆嗎?”女人白他一眼,轉身走向門口,“將那小子抱回去吧。”
“哦,哦,好的,好的。”男人尷尬萬分地走向五阿哥,將他扛在肩上往床邊走。走了沒幾步忽聽身後傳來開關門的聲音,情急之下順手將五阿哥往床上一丟,大步追過去,“等等我啊老婆,我不會跳牆啊。老婆,老婆……”
第二天一早,五阿哥呻吟了一聲悠悠轉醒,“噝~~~脖子好酸!我怎麼睡這裏了?”他記得自己明明和芷蘅睡在一起的嘛,怎麼一覺醒來他就掉腳踏上了呢?莫名其妙!再看看床上的芷蘅這才鬆口氣,隻要她沒事,自己就算掉溝裏都成!側身躺在她身旁,看著她時而顰眉,時而微笑的樣子不覺一陣心疼:這藥幾時才能解啊?手指在她嫩嫩的臉頰上來回滑動,柔潤的觸感像小手一樣勾著他的心。心癢難撓之下便俯身過去想吻她的菱唇。可就在這時,芷蘅忽然睜開眼睛“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哎喲!”捂著腦袋的芷蘅沒好氣兒地看著捂著鼻子齜牙咧嘴的五阿哥,“幹嘛呢你?想撞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