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版(15)關著(1 / 2)

B版(15)關著

B版(15)關著

陸恒就是存心給我找事情做,我忍了,反正我也無聊,沒什麼事情做。我把他的手包成了個粽子,而且他傷的是右手,這生活基本算是不能自理了,變著法讓我伺候他。他刷個牙,我就得在旁邊站著給他端水,洗澡也得我全程幫忙,連吃飯都要人喂。

我心裏其實是有耐心的,但是表麵上並不願意給他好臉看,這手弄成這樣,又不是我給他弄的,還不是他自找。

我們經常自找麻煩,其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絕大部分頭疼的事情,都是自己找來的。比如感冒,多數也是不好好穿衣服,不注意保暖造成的,被傳染除外。

但陸恒雖然讓我照顧他這些小事,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準我做,比方我們懶得做飯,要買吃的。陸恒就不準我去,他手這樣也不能開車,但哪怕是打車,也得他親自去,而且他出門的時候,會把家裏的鑰匙都拿走,把門反鎖上。

這一點讓我很生氣,感覺自己像被關在籠子裏。

這是虐待。起初我並沒有感覺出來,因為陸恒總共也就出去買了一次東西,走的時候鎖門,我也沒注意到,而我自己並沒有出門的打算,並不知道陸恒把鑰匙都收起來了。

發現自己失去自由,是因為Yoyo終於離婚了,打電話叫我出去慶祝她重獲新生。

我在臥室裏化妝,陸恒問我去哪兒,我就告訴他我要去幹什麼,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正當的,非常有必要出門的理由。陸恒很嚴厲地說:“不準去!”

並且把我手中的化妝刷給奪走了。

我念在他是個病人,身殘誌不堅,我不想跟他計較,就又找了個化妝刷對著鏡子接著化。我不跟他吵架,陸恒可能心裏挺不痛快的,他在旁邊酸我,“打扮這麼漂亮勾引誰去?”

“你有病啊!”這是我下意識的反應,然後瞥到他那個粽子一樣的手,嘀咕了一句,“有病。”

我繼續化妝,陸恒又搶了我一把化妝刷,把兩把化妝刷都扔在地上,“我說不準出去你聽不見!”

“你憑什麼不準我出去,我出去一下怎麼了?你這麼大個人還要人時時刻刻盯著麼!”

陸恒沒話跟我爭辯,一急眼,用自己那隻粽子手把我化妝台上的化妝品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坐到沙發上去生氣。

我也生氣。我出門的好心情一下徹底沒了。我這人也有倔毛病,比如我們吵架,他扔我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彎腰去撿的,誰扔的,誰的錯,誰去撿。

我對著鏡子生了一會兒氣,氣衝衝地走出臥室,盯著沙發上黑臉的陸恒,“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你放開了說不行,你一天天擺這副臭臉有意思嗎!”

陸恒猛然抬頭看我一眼,可能不知道跟我怎麼吵,又把頭底下了。我就站在這兒盯著他,陸恒沉默了一會兒,沒什麼脾氣,但口氣有點冷淡,“我就是不讓你出去,沒什麼意思。”

“那我要是非要出去呢?”其實我此刻挺心平氣和的。

陸恒說:“那你從陽台上跳下去吧。”

真有病,該吃藥了。我才不搭理他呢,我今天還就非要出去了,我直接走到門口去換鞋,鞋都換好了,發現門被反鎖了,我從裏麵打不開。於是我在自己包裏找鑰匙,找不到。

我很不客氣地問陸恒:“我鑰匙呢?”

“不知道。”他說。

我就吼上了,“我鑰匙呢!”

陸恒自巋然不動,不悲不喜不吵不鬧,好心態啊!

我還是被打敗了,給Yoyo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不出去了。那一整天,我在臥室的床上坐著,陸恒在外麵沙發坐著,誰也不理誰。我覺得陸恒特別不對勁,但他為什麼不對勁,從我這次回來以後就不對勁,他腦袋讓門擠了?

可是我也發現了,我想跟他談,他根本不張口,他沒有談的打算。

就這麼僵到晚上,一直也沒吃東西,我不餓,氣都氣飽了。

陸恒可能餓了,或者考慮到該吃飯了,就從冰箱裏弄點東西出來要做飯。他拿著把芹菜到房間來找我,殘了的那隻手還那麼端著,對我說:“起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