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吵歸吵,到了晚上我還是會勾引他,我也很明白,陸恒扛不住我的勾引。陸恒會糾結,他甚至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上別的房間睡。”
我舔著臉繼續摸他,嬌滴滴軟綿綿地說:“再等等就不能愛愛了。”
“啊啊啊,你這個小賤人!”
陸恒很抓狂,他扛不住,還是會愛愛,就是挺小心的。而我在說這些做這些的時候,自己都會惡心自己,我甚至不敢去想,此時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壞有多賤,簡直是一個我自己最最討厭的樣子。
我的孕吐症狀已經要開始了,但我盡量忍著,不在陸恒麵前發作,方方麵麵我必須小心翼翼,我怕他看出來,怕他算出來日子不對。
其實男人很多時候神經很大條的,就算我吐了,他也不見得能發現什麼,歸根結底,是我自己做賊心虛。
我想我可能瘋了,也真的是迷失了,以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其實根本就不清楚。
我跟陸恒聯係了工作室去拍婚紗照,此時夏天已經基本結束,W市微微秋涼,海水也很涼。
拍婚紗照要取外景,在W市,最少不了的外景就是海邊,我和陸恒光著腳去沙灘上,任浪花拍在自己的腳脖子上,我對著鏡頭一次次擠出違心的笑。
我想我時刻都在算計陸恒吧。他是個男人,粗心大意,他也不會注意到,我這懷孕的身體,光腳沾冷水不好。而我心裏很有數,我糟踐自己的身體,糟踐得還很得意。
我他媽現在是個什麼東西啊,壞女人!
我的糟踐終於有了點成果,那天碰完涼水以後,沒多久我就肚子疼得特別厲害。當時還在外景,我自己跑去洗手間,在裏麵蹲了很久,也不清楚究竟自己是哪兒在疼。
看見內褲上的血,我居然沒有害怕,隻是知道,會隱隱有種陰謀要得逞的快感。疼痛消退一些以後,我站起來,頭靠著衛生間裏的格子,沉沉地呼了好一會兒長氣。
我也會覺得心累,可是除了這樣,我暫時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我越來越確定,不能告訴陸恒,告訴他我們會完蛋的。因為已經在準備結婚,那種對結婚,對相守的渴望被無限放大,現在我的眼裏隻有目標,過程怎樣,我幾乎不在意了。
從洗手間出來,陸恒皺眉,問我:“你怎麼臉色這麼差,要不今天不拍了吧。”
我搖頭,再度虛偽地擠出真誠的微笑,我說:“妝太重了吧,要不上鏡以後顯得沒精神。”
我以一個女人,對美容等各方麵的博學,努力忽悠著陸恒。
我偶爾肚子疼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陸恒,他知道了,一定會帶我去醫院。其實我應該自己主動先去醫院看看的,哪怕發現了問題我不治,總該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可我拖,我想拖到沒得拖,徹底出現一個結果的時候。
我在犯糊塗,天大的糊塗。
這天晚上,我實在沒法再勾引陸恒愛愛了,我又得害怕,如果愛愛的時候流血,陸恒發現了還是會帶我去醫院。我好害怕醫院,恨不得整個W市的醫院,一夜之間全部關門算了。
平常就是覺得小腹微微發脹,但偶爾那種疼會忽然劇烈地襲上來,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有點受不住了。
我爬起來,想給自己找點熱水喝,陸恒醒了,摸到我額頭上的汗,問我怎麼了。
他從床頭找了空調遙控器要調溫度,可能以為我是熱著了,但我的表現不濟,沒糊弄過去,明顯就是身體不舒服。
我隻能告訴陸恒,我胃疼。
陸恒問了好幾遍:“你確定?”
我咬牙點頭。
我的胃沒什麼毛病,陸恒倒是有點,年輕時候不好好生活作的。所以家裏是有常規胃藥的。陸恒給我找藥,找到以後又考慮我能不能吃藥,然後發現那些藥上,大部分都寫著“孕婦慎用”,他也就不讓我吃了。
起來燒了點熱水,摟著我照顧我喝下去。
漸漸這股痛感又消失了。其實我心裏很難受,那種欺騙者的難受,秘密憋在心裏,是會很難受的。
關了燈,我抱著陸恒忍不住歎口氣,就是覺得累,身和心都很累。
陸恒困啊,陪我折騰了半天,他想睡覺。我一看見他快睡著,心裏又很恐慌,總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失去他。
我跟他說:“你抱緊點兒,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