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七章刺殺(一)站在城外,看著滿地的落葉,再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樹梢,衛樵第一次感覺到,秋天是這麼的蕭索,寂寥。
遠處一個車隊緩緩的駛離,外麵幾十個侍衛,馬車裏兩個女人。
武清寧去城外禁軍點將,然後便直接南下。
衛樵看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車隊,神色惆悵的歎了口氣。
“算了老衛,人都走了。”一向沒心沒肺的胖子難得的在衛樵身前也歎了口氣,臉色悵惘的說道。
這次分別,即便再有相聚,恐怕也是物不在人是非。
衛樵臉色僵硬的笑了笑,道:“沒事,走,咱們再去送送高閣老。”
高崎也在今天離開金陵,他率先南下,然後在江南與武清寧彙合,一同掃平安撫江南。
高崎的儀仗並沒有多少,一輛普通的馬車,百十個侍衛,然後就是一些家眷,簡單方便。
高崎知道,他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說,倒不是說江南有多危險,而是他今年也六十多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高崎又能長壽到哪去?
高崎的輕車簡從,讓後麵的常誌幾個一陣臉紅耳熱,他們車隊豪華,仆從眾多,將高閣老襯的就跟一鄉巴佬似的,完全沒有可比姓。
邊上的葉胖子嘿嘿直笑,連衛樵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而高崎臉都黑了,他自信高家也是有些財產的,不說他是閣老,弟弟也是當朝大儒,明麵收入在大齊也是首屈一指的,但跟眼前這幾位比起來,還真小巫見大巫,沒法比!
常誌幾人低著頭走到高崎身邊,臉上冷汗直冒。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再解釋也沒用了,隻能硬著頭皮等待高閣老的狂風暴雨了。
高崎臉色黑沉,但麵對著黑壓壓的送行隊伍,他也隻能將怒氣壓在心底,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上前與傅瀝常頌幾人告別寒暄。
衛樵遠遠的看著幾人,隻見他們三人似乎並沒多少的虛情假意,神色淡淡談,笑從容,似乎還在商量著什麼,不時的皺眉思索,又辯論商討。
龐大的車隊在秋風中等來了聖旨,自是又一番撫慰,甚至將高崎的一個兒子提前封了爵位留在了金陵。
在聖旨宣讀完後,珍妃娘娘又忽然間出現,代表皇上又與高閣老聊了幾句,衛樵離的遠,卻也發現近前的不少人都在說著‘皇恩浩蕩’、‘極盡榮寵’之類的話。
在曰中的時候,在幾乎滿朝文武大臣的相送中,高崎的車隊緩緩離開了金陵。
“又少了一位。”在高崎的車隊離開金陵東大門的時候,衛樵邊上的牛一郎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道。
衛樵也默然的點了點頭,以牛一郎的身份,自然可以知道一些別人無法知道的事。
如今已經是最後關頭了。內閣僅剩一個傅閣老,又傳言樞密院已經搭起台子,皇上決心要立樞密院統籌大齊軍隊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完沒了。衛樵心裏不禁暗道。
下午回了禦史台,衛樵一如既往的處理著他分內的事。
“大人,這是您要的折子。”沈雨桐躬身將一堆折子放在衛樵的桌上。
衛樵一怔,從折子裏抬起頭,眼神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但隨即他便立即拿過一本,一邊翻著一邊問道:“都在這?”
沈雨桐道“是。”
衛樵點頭,目光投向折子,這些折子是關於金陵賑災的事,也有關係西北賑災大營的動向。
這些折子花團錦簇,全部都是假大空,沒有一句實話,衛樵看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將折子往桌上一扔,皺眉道:“有關於李閣老的消息嗎?”
禦史台如今巡視金陵,幾乎沒有事瞞得過監察禦史。沈雨桐一聽,微微思索,連忙道:“大人,李閣老正在變賣家財賑災。”
“哦?”衛樵神色露出一絲詫異,隨即道:“那西北有消息嗎?”
沈雨桐搖了搖頭,旋即又低聲道:“聽說,那位李大公子逃到江南去了。”
衛樵神色露出一絲古怪來,要說是李元芳放他兒子跑去江南,衛樵打死不相信;可如果不是,那不是說明李大公子是畏罪潛逃嗎?
這樣一來,要追究起來,李元芳恐怕怎麼也都百口莫辯吧?
衛樵瞥了眼同樣神色疑惑的沈雨桐,眼神露出一絲了然來,這件事,肯定有人伸手,在裏麵攪渾水了。
沈雨桐神色猶疑,皺著眉頭低聲道“大人,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衛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說。”
沈雨桐神色帶著一絲凝肅,看著衛樵低聲道“大人,我剛才聽下麵人的回報,說是在西城門口看到了大內侍衛。”
大內侍衛?
衛樵神色一驚,隨即眼神閃爍起來,許久,轉頭沉色看向沈雨桐道:“可知道禦林軍最近有何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