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徠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問道:“難不成絡嬪是擔心他日受了我的連累?”
縫嬪輕輕搖頭,道:“不,我不怕受王妃連累,我是想請王妃帶我離開皇宮!”
香徠又是一陣怔愕,道:“絡嬪娘娘怎麼如此肯定我能離開?”
絡嬪苦笑道:“我不是能肯定,麵是我除了王妃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可指望,雖然我在外麵時過得也未必算是風光體麵,可是總還有些自由,不想一朝被騙入宮中,什麼都沒了,我不想像這宮中其他女人一樣,等到皇上看膩了、寵夠了之後便丟在一邊任其被人欺淩而死,我想留下我這殘破的身子出去再見親人一麵。”
她說著已經眼圈通紅,旁邊的曲秀蟬深有感觸,不由也陪她抹眼睛來。
香徠看了看兩人,道:“我倒是實心想幫娘娘,隻是我的能力有限,想出去也未必真的能成功,若不成事的話怕還要連累了娘娘。”
絡嬪道:“王妃的力量不夠還我有,若有我能做的事王妃隻管開口,我必定會全力相助!”
香徠見她這話確是發自肺腑,道:“既然這樣我便先許下絡娘娘這個願,若有我離宮之日,必會帶娘娘一起出去,隻是你我的約定千萬要保秘,說什麼也不能讓旁人知道!”
絡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皇上可是翻臉不認人的,若我的心思被他發現,他對我的這點恩寵便沒了……好了,不能多說了,我是偷偷來的,得立刻回去,王妃有事可以讓曲娘娘去通知我……”
香徠和曲秀蟬連忙起身悄悄把她送了出去。
得了陶昱新寵絡嬪的幫助,香徠在皇宮中又暫時安穩起來,兒子駱平健康活潑,而那兩個花壇中的罌粟苗也和得十分茁壯。
轉眼三個月過去,院子裏開起兩片絢爛的罌粟花。
曲秀蟬看著歡喜道:“這花果然漂亮,難怪王妃的母親喜歡。”
香徠淡笑,這花的用處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這是天大的秘密,即便事成之後,她也不會將之宣揚出去的。
眼見著天氣越來越涼,屋子裏越發潮冷,香徠有陶淺和瓊妃、絡嬪的照顧,屋子裏的炭火也是從早到晚地燒著,戲走了朝寒之氣。
隻是聽說宮外的麵姓們這個冬天更加苦了,南遼又是一個災年,再加上官吏們的橫征暴斂,就連京城之外的麵姓們生計都無法維持了,若不是陶昱向北遼強征了一千萬石糧食,南遼今年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香徠聽到他索要的糧食數目後一陣揪心,北遼一年的糧食羲量才不過三千萬石,南遼一次性要來一千萬石,豈不是說百姓們種來的糧食最少要交出來三分之一,若是再算上北遼國內各方的消耗,搞不好那裏的人也要餓肚子了!
想到這些她不由得開始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替駱謹行投降……可是以當時的情況,不投隆又能如何呢……
她越想越痛恨陶昱,把自己的國家搞得烏煙瘴氣不算,現在把北遼麵姓也害到那般田地,為什麼這樣的人就想不到一死以謝天下!
她一邊痛恨著一邊看向院裏,天氣冷了,剛好嬌豔的罌粟花也都謝了,結出一個個圓丟丟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