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酉時時分,城外月明星稀,天高雲淡,陣陣微風拂來,讓人心曠神怡。
袁買顧不得欣賞月下的美色,按照鄭虞說的地方,打馬直奔正南十裏之處的審榮軍營而去。大約一盞茶多些的光景,便看到在一個高坡上紮著一座軍營,借著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大旗上寫著的正是“審”字。
“看來這就是後來打開城門,出賣了袁家,投靠了曹操的審榮的軍營了,將來有機會一定先拔掉這個未來的隱患。”
袁買在心裏暗自嘀咕一聲,策馬直奔軍營大門而去。
“站住,來者何人,竟敢來夜闖軍營?”
就在袁買距離營門二十多丈的時候,被巡邏的士卒發現,十幾人列成一隊,彎弓搭箭,高聲喝問。
“我乃州牧大人家的四公子,現任偏將軍,典學從事,此番來你們軍營特地為尋找一個人,請問你們審將軍可是在營裏?”
袁買勒馬帶韁,讓坐騎緩緩前進,一邊拉大旗作虎皮,報出了自己今天剛剛獲封的官職。
帶隊的什長聽了頓時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什麼偏將軍、典學從事的官職,而是因為來人是主公家的公子,當下也不敢詢問真假,畢恭畢敬的道:“真是不巧,我們審將軍今天進城給主公賀壽,仍未回來。不知道公子要找何人?小的可以給你通傳一聲。”
袁買也不想和這個“賣主求榮”的家夥見麵,心說不在家更好,免得節外生枝:“審將軍在不在都無妨。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找一個叫郝昭的人,他是五夫人的遠房親戚。家裏有事,阿母托我來帶他進城,讓他返回老家一趟,處理完了私事,即刻歸來。”
袁買說到這裏,唯恐這什長不認識郝昭,又補充道:“好像此人是個馬夫,還望這位軍爺把他喊來,容我帶回去見阿母覆命。”
聽了袁買的話,這什長一臉遺憾的道:“公子說的是那個憨大個啊?真是不巧,就在半個時辰前,他被逐出了軍營,背著行囊下山坡去了。”
“什麼?被逐出軍營了?所為何事?”
袁買聽了又急又怒,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此良將竟然被逐出了軍營,這袁本初要是不敗,真是沒天理了。
“小人區區一個什長,怎麼敢問為了何事。不過,據說攆走這個憨大個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事情。”什長一臉無辜的回答道。
“唉!”
袁買歎一口氣,猜測多半是因為鄭虞今天出頭邀請自己在她身邊坐下,惹怒了袁尚母子,才會遷怒於郝昭,當下也來不及多想,追上郝昭才是當務之急,也不和這些軍卒廢話,撥轉馬頭,衝下了山坡。
下了山坡之後,袁買才發現問題來了,隻見麵前是一個“十”字路口,正北方向是自己來時所走的路,通往鄴城,另外的三個方向卻不知道通向哪裏。
此刻,明月皎皎,照耀著大地,道路兩旁樹影婆娑,不時傳來鴉雀的鳴叫聲。
“哎呀,怎麼會這樣?這郝昭倒是奔那個方向去了?四百千前,蕭何月下追韓信,最終奠立了大漢四百年的基業。今天有我袁買月下追郝昭,怎麼給我來了個多項選擇?這也忒不公平了吧!”
麵對著岔路口,袁買躊躇不已,重重的一拳打在路邊的樹木上,自言自語道。
就在袁買躊躇不前的時候,響起了鈴鐺的聲音,隻見一輛驢車由東方而來,似乎是要奔西方去,袁買似乎遇到救星一般高興,策馬迎了上去。
“冒昧打擾一下,請問這幾條路分別是奔哪裏去的?”
聽到有人問路,驢車停了下來,車上一老一少,老翁是一個常年販賣布匹貨物的商人,走過南闖過北,有些見識,當下對袁買指點道:“向北是奔鄴城的,十裏便到,但估計此刻已經關城門了。我來的這個方向是通往館陶,去青州的大道。向西走,可以去上黨,也可奔西北方向的太原郡。如果向南,走二百裏路便是黎陽,再往前走就進入豫州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