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隆冬十一月,天寒地凍,一場瑞雪不期而至,原野裏白茫茫一片,天地間頓時變得銀裝素裹起來。
這日晌午,平陽城北門出現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隊伍,皆穿著曹軍甲胄,打著曹軍旗幟,趕著五十多輛馬車出現在了城門外。
“呔……城上的守軍快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我們剛從前方押送輜重回來,到城裏交了輜重,回頭還得趕往鄔縣助戰呢!”
城下一員將軍,手提三尖兩刃戟,胯下黃驃馬,大聲的催促著城上的守軍快快開門。
郭繼、鄒正率軍出城之後,就命令偏將候林拉起吊橋,關上城門,嚴防死守,以防有兵馬趁著城中空虛之時來犯。
“領頭的將軍是何許人?為何某不認識你?”候林站在城頭,手按劍柄,一臉警惕的問道。
“我是鄒將軍手下的校尉,以前在長安戍防,你不認識我不是很正常麼?敢問鄒將軍手下的四千將卒,你能個個都認識麼?”城下的將軍把手中兵器插在地上,不耐煩的反駁道。
不等候林說什麼,繼續催促道:“前方戰事緊張,鄒將軍命我把輜重交在城裏,速速趕回助戰,若是誤了戰事,不是你能擔待起的!我押運著輜重返程之時,郭太守陷入苦戰,若不及時救援,害了太守性命,夏侯將軍決不饒你!”
聽了城下武將的一番辯解,候林覺得有道理。鄒正從長安帶來了四千人馬,一直駐紮在城外,有不認識的將領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況且對方押運著輜重車輛而來,應該沒什麼意外。
琢磨一番,候林拿定主意,對著城下大喊道:“城下的人聽好了,為防意外,本將不得不小心行事。還望配合。所有軍卒後退二百丈,每輛輜重車留下一名車夫駕車,否則本將軍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就依你所言!”
城下的將軍手中兵器向後一招,五百餘人的隊伍一起後退了二百餘丈,城門前隻剩下五十餘輛輜重車靜候開門。
看到城下的人馬果然依自己所言後退了二百丈,候林方才放下心來,下令落吊橋。開城門,放輜重車進來。
冰天雪地,馬車的軲轆軋在積雪上,發出“吱呀呀”的聲音。隨著吊橋緩緩落下。城門徐徐打開,五十多輛馬車一字排開。緩緩的向城中駛入。
“停,將軍有令,搜查下輜重車裏的物資!”
等馬車進了城門四五輛之後,一名軍候帶了十幾個士卒從城樓上匆匆跑了下來,攔住了馬車,下令檢查輜重車裏麵的物品。
“已進城。殺曹兵!”
忽然一聲呐喊,從馬車裏跳下了二十餘個精銳士卒,均都手持鋼刀砍殺了起來。曹軍猝不及防,瞬間就被砍翻了十幾個,殷紅的鮮血濺在皚皚白雪上,分外刺眼。伴隨著第一輛馬車裏麵的人動手,跟在後麵的馬車裏麵的伏兵紛紛殺了出來。
五十多輛長龍一般的馬車裏麵伏兵盡出,每輛車中藏匿著二十個左右的悍卒,五十輛車便是一千人。齊齊的一聲呐喊,蜂蛹著衝進了城門。一個個如狼似虎。朝著有些發懵的曹軍砍瓜切菜一般發起了突襲。
城門口頓時火光四起,伏兵亂刀砍斷吊橋的繩索,牢牢的占據了城門,並且向城頭發起了猛攻,一邊招呼城外的同伴衝進城來。
這支人馬來自何處?正是張文遠的奇謀!
接到了平陽曹軍準備在鄔縣境內伏擊本方人馬的消息,張遼將計就計。命令隊伍連夜把輜重車上的镔鐵卸下來,存放在一座小鎮上,派了一千人馬看守。
輜重裏麵有很多曹軍的甲胄和旗幟,都是袁買在黎陽繳獲的。張遼命令張闊率領五百人穿上曹軍甲胄,偽裝成曹軍,另外讓陷陣營的悍卒藏匿在車中,然後由張闊與高賀率領,沿著一條小道,連夜向平陽進發,前來詐城。一番謀劃,守軍果然中計。
馬上的將軍正是張遼的四弟張闊,看到兄長料事如神,當下高興不已,手中武器一揮,大喊一聲:“殺曹兵,拿下城池,奮武將軍必然有賞!”
話音一落,張闊縱馬當先衝鋒,五百多士卒紛紛揮舞著矛戈,隨著將領發起了衝鋒。城門已經拿下,不會再有慘痛的傷亡,正是立功的好時候,哪個不爭先恐後?
馬車裏藏匿的悍卒乃是由高順一手訓練出來的“陷陣營”,戰鬥力之強悍,絕非普通的士兵可以相比,單兵作戰能力可以一敵三,即便沒有城外的援軍衝進來,也可以穩占上風。
一場混戰下來,猝不及防的曹軍伏屍五六百具。剩餘的守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一千多殘兵敗卒在候林的帶領下,從南門撤出,向南麵的河東郡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