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平地風雷(1 / 2)

三春白雪歸青塚,萬裏黃河繞黑山。

雖然已是三月時節,但地處黃河以北的河內還是下了一場小雪。

站在懷縣城頭,極目遠眺,但見曠野之中初春的翠綠與小雪的潔白交相疊映,別有一番韻味。幾座新塚佇立在綠油油的麥地中,被一層白雪覆蓋,墳頭的冥錢迎風飄搖,平添一股哀怨。

將軍府中,袁買正在逗弄三個兒子,一歲多的袁訓,八個月的袁立,以及年前出生的幼子袁猛。

“來來,訓兒,給阿爹喊一聲!”袁買坐在馬紮上,眉開眼笑的逗弄著兒子。

這次征戰官渡,在軍旅中奔波了二十天左右的時間,袁買隻感到渾身疲憊,回到懷縣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小命“阿業”的袁訓去年三月出生,現在已經可以下地顫巍巍的走路了,聽了父親的招呼,隻是一臉萌呆的看著袁買,卻喊不出來。

賀蘭氏在旁邊有些著急,伸手在兒子的小屁股上扭了一把,責怪道:“你這孩兒怎麼越長越沒出息了?去年**個月的時候還能咿咿呀呀的喊幾聲,現在怎麼不開口了?快喊阿爹,要不然你父親不疼你了?”

被母親扭了一把,袁訓嚎啕大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旁邊的甄宓看著孩子哭得稀裏嘩啦,抱在懷裏哄了幾句,笑著對賀蘭氏道:“姊姊不必心急,阿業他歲數還小呢。再下去三兩個月就好了,也可能是許久未見父親,有點眼生呢、”

“也許和賀蘭姊姊是胡人有關呢,所以孩兒說中原話有些晚也可以理解的!”旁邊的杜氏接過話茬,有些得意的說道,“別看我們好運比阿業小四個月,但是說話可清楚哩!”

說著話,在胖乎乎的兒子咯吱窩裏撓了幾下,逗弄道:“兒子,喊一聲阿爹!”

胖乎乎。白淨淨的袁立聽了母親的話。果然呲出兩顆小牙,奶聲奶氣的喊著:“啊……爹…”

“嗬嗬……好兒子,真是聰明!”

袁買湊上前去,字兒子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隻把小孩逗得“咯咯”發笑。甚是可愛。

聽了杜氏的話。賀蘭氏有些惱怒,但自己的兒子不爭氣,比人家兒子大了四個月。說話也沒人家清楚,這也怪不得別人取笑。慶幸的是,自己的肚子又隆了起來,不知道第二個孩兒是男童還是女孩?

賀蘭氏望著窗外的柳梢,輕輕摸著肚子,心裏滿滿的都是憧憬。

看著幾個女人在逗弄孩子,趙芷悶悶不樂的坐在炭爐邊烤火;自己與夫君已經成親一年多了,同床親熱的次數說多不多,但幾十次也有了,可肚子為什麼沒有動靜呢?這實在是一個愁人的事情!

“報,啟稟刺史大人,有從冀州來的快馬加急文書!”

就在屋裏歡聲笑語,嘰嘰喳喳的時候,外麵長長的腔調打亂了和諧的氣氛。

袁買接過文書,迅速的撕開看了起來,看到一半的時候,驚得麵色大變:“什麼?墜馬摔得昏迷不醒?這才分別了六七天,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再也無心逗弄孩兒,麵色沉重,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後院,傳令招鄴城的所有文武,速速來將軍府議事。

數日前,袁紹遭到袁尚的暗算,墜馬落穀,摔得昏迷不醒,被麾下的眾文武緊急送進了鄴縣,找來了十幾個醫匠聯合救治。

這些醫匠都是冀州醫界的翹楚,一個個堪稱妙手回春,深諳岐黃之術,其中不乏曾經在皇宮裏做過太醫之人。

緊張的救治了大半夜之後,袁紹的性命暫時保住了,但卻神誌不清,無法用膳,隻能咽食一些稀軟的食物;而且肋骨折斷了兩根,左臂和右小腿也骨折了,堪稱傷勢慘重。

雖然仗著諸多醫匠合力保住了性命,但一時半會的卻無法清醒過來,更不用提複原了。

這種情形正合袁尚的心意,假惺惺的哭嚎了幾次之後,便在逢紀以“冀州不可一日無主”的擁戴下,暫時接掌了袁紹的職位,把自己的冀州刺史變成了冀州牧,並且上書天子,由自己暫署大將軍之職。

袁尚的奏書到了許昌之後,讓曹操驚訝的幾乎合不攏嘴巴,最後仰天大笑,實在想不到和自己鬥了半輩子的袁本初竟然會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墜馬重傷,昏迷不醒,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聽袁尚奏折裏的意思,自從去年身體便每況愈下的袁紹已經是強弩之末,別說複原,估計用不了一年半載,就要駕鶴西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