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後院,一座偏僻的四合小院,這裏是袁買生活了十幾年的舊居。
站在朱漆剝落的門前,遙想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初期的艱難,袁買不由得感慨萬千。
故園猶在,人事已非;當初飽受白眼,無人高看的鄴下阿買如今已經鹹魚翻身,成為了坐擁一州,麾下猛將如林,謀士如雨的一方霸主,當初那些視自己如草芥的士人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吱呀”一聲,朱漆大門突然敞開,從裏麵竄出來一個大小夥子,猛地攔腰抱住袁買,使勁的舉了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公子你終於回來了,我收拾好了行囊一直等著你哪!”
“小七,快點把我放下,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袁買拍了下朱小七的肩膀,呦嗬,兩年不見,這小家夥已經長高了一頭,身材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僅僅十五歲的年齡,就能把自己抱起來,這力氣委實不小。
“公子,讓我跟著你去河內吧?你要是不讓我跟著,我就不讓你落地!”
十五歲的朱小七使勁全身力氣抱起袁買,不讓他的雙腳落地,耍賴一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著朱小七喜悅的笑容,這是發自心底的流露,這是闊別已久的親人才會露出的笑容,在這年輕的小夥子臉上一覽無餘,滿滿的都是久別重逢之後的喜悅……
袁買心中不禁一酸,這些年來自己或者忙於征戰,或者沉醉於溫柔鄉裏,對於這個曾經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孩子卻很少想起,實在不該呢!
記憶中,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孩子從十歲的時候就進了袁府照顧自己,在別人對自己白眼相加的時候。一個年方十歲的孩子卻任勞任怨的照顧著自己的飲食起居,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卑微而口出怨言。
記憶中,在離開鄴城之前。自己的衣服、鞋襪都是這孩子給洗晾的;自己生病的時候,每次都是這個孩子端著藥在身邊伺候著;自己有委屈的時候。總是他在旁邊陪著自己說話……
雖然他隻是自己的仆人,但情義卻如兄弟一般;自己榮華富貴了,絕不能再讓兄弟在這座府邸裏受苦。
之前留他在鄴城,是為了當做耳目,爭取盡可能多的掌握袁紹的一舉一動,而現在袁紹已經昏迷不醒,自己再也不必受製於人。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好了,本公子答應你這個小鬼頭,讓你跟著去河內,快點把我放下來!”袁買在小家夥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笑著罵了一句。
“當真?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不對,終於可以離開這座府邸了!”
朱小七興奮之下,一句“鬼地方”差點脫口而出,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作為一個仆人。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東家呢,“實在該死!”,朱小七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袁買雙腳落地之後,伸手在朱小七的胸膛上打了一拳,嘖嘖誇獎:“嘖嘖……朱小七啊。兩年沒見,你小子力氣大的嚇人哪,這體格也結實的像頭小牛犢!”
“公子,小人給你糾正個錯誤,俺叫朱靈,不叫朱小七,這名字是你給俺取的,您難道忘了嗎?”朱靈撓著頭皮,一本正經的給主人糾正錯誤。
袁買一拍腦袋,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對、對……對,你看公子我都忘了,你現在已經到了弱冠的年紀,不該再稱呼你以前的奶名了,從今以後公子正式稱呼你朱靈!”
“嗯!”
朱靈很嚴肅的點點頭,拍著胸脯道:“公子不在的這兩年裏,我苦練劍法,苦讀兵書,現在總算小有成就了,我想到軍營裏做官!”
“到軍營裏做官?”看著朱靈一本正經的模樣,袁買決定逗弄他一番,“軍營裏的官多去了,有伍長、有什長、有隊率、有軍候、有校尉、有將軍,不知道你想做個什麼官呢?”
“當然是將軍了,跟在公子身邊長大的人,不做個將軍,豈不是給你丟臉嘛!”
朱靈推開朱漆大門,把袁買讓進了院子,一邊招呼袁買到房間裏坐,一邊煞有介事的說道。
袁買笑吟吟的道:“我可是鐵麵無私,從來不徇私舞弊,你要想做將軍可以,但得拿出真本事來。沒有功績,可是沒人服你喲!”
“行,俺先從小兵做起,一定會慢慢的積功升到將軍,不會給公子你丟臉的!”朱靈給袁買衝了一杯茶水遞上,拍著胸脯下立下了“軍令狀”。
“甄二爺可是說我的劍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跟他學了一年的劍術,就能把他打敗了。他還贈送了我好幾本兵書,全都背的滾瓜爛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