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ila說我是她在一個陰雨天從垃圾桶裏撿來的,那時候我十五歲,跟著她在Ceres貧民窟街頭當混混,沒爹疼沒娘愛的人生戲碼就像街邊破舊開裂的城牆,在夜晚昏黃燈光的映照中披上一層黯淡的光。
Ceres是星際戰俘和外星逃犯的集中營,整片天空被巨大無形的結界籠蓋,流動暗灰的玻璃質感掩蓋了原有的藍天白雲和星光。在這裏出生的孩子得不到Amoi星球政府的認可,左耳後方的皮膚內不會被植入標識市民身份的芯片。因為沒有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在成年後會與妓*女流氓和毒販子為伍。
Leila長著一對尖尖的耳朵,瞳孔像琥珀色的貓眼石,蒼白的麵色配著血紅的唇。她是Ceres城裏少有的大姐頭,常年混跡在“彩虹橋”附近的灰色地帶,帶著手下的一幫兄弟在黑市做些不見光的交易。傳言黑市代理人Katze和她是情人關係。
“彩虹橋”是鏈接Ceres和Midas市民區的樞紐,本體看上去是七種顏色融合而成的光帶,由機器警察負責戒嚴,運載來往於兩地之間軍用和商用飛艇,貧民是絕對不允許踏足的,一經發現就會被無情射殺。可氣的是,星際政府每天都會在Manas廣場的智能電子光屏上滾動播放Midas居民幸福美滿的日常,對和平富足生活的向往仿佛是無底的黑洞誘惑著貧民一再觸犯跨境法律,於是在每日光鮮畫麵播放的同時總會插播幾條當事人被血淋淋擊殺現場的報道。
Leila說“是生物都會有欲望,食宿欲,情*愛欲,名利欲。”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躺在被窩裏翻看Midas居民人手一份的《創.世報》,這是黑市裏炒得火熱的時新貨,十個斯幣一份,前提是你必須會讀寫星際通用語。Leila做黑市交易,星際通用語是標配,我的高速讀寫能力是她教的。
《創.世報》中首板文章寫道,“Jupitar為戰俘和罪犯締造了一個全新人道主義生活區,讓那些有著過往黑色曆史的星際生物在無形牢籠中得以改造重生,他們通過工作得到生活所需,可以自由戀愛結婚生子......”旁邊用很大的頁麵刊登了一張Ceres城動態照片,標題是《水晶罩裏的罪惡之城》。
“Bullshit!”我罵了一句。
翻頁,第二篇文章描述了Eos精英區上流社會的奢靡生活,文章中的照片立體呈現了Tanagura巨塔的宏偉圖像,夜景斑駁陸離,金發貴族們標致的臉蛋帥到讓人合不攏腿,標題是《Blondie,俯瞰雲霄九重天》。該頁右下角的民意調查顯示98%的女性想爬上Blondie的床,來場轟轟烈烈的一夜情,78%的男性表示願意為Blondie考慮直男被扳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