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公曆472年秋,南疆武皇駕崩。年僅兩歲的賢妃之子慕容尋即位,寧王慕容離任攝政王,代為監國。
我沒想到夕兒會舍棄了蕭非塵答應跟我離開,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與高興,帶著已身心疲憊的她離開。
她的蠱已沒有了解藥,但是還有我的血,隻要我還有一滴血,為了她,我也會流幹最後一滴。
我們一路往南疆趕去,我的血雖能減輕她的痛苦,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看著她和段無涯在馬車裏說說笑笑,我多想那個陪著她的人是我。
但是,每當我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眼中的閃躲掩藏的很失敗。
罷了,隻能等時間來洗淨我們之間的隔閡了。
她來找我,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不知是為我,還是為蕭非塵。
她告訴我她不是顧曉夕,她失憶了。我雖覺察出她的改變,但我愛的想到一直是她,不管她心裏有沒有我,記不記得我。
那一晚我們宿在了一處苗家,苗家老鄉以為我二人是夫妻,自作主張的安排了我二人在一屋。天知道,那一晚我有多高興,終於可以讓我二人單獨相處了。
但是她臉上的尷尬與不願,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心。我故作大度的打了地鋪,免去了她的尷尬。
半夜的時候,我聽見她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替我蓋上了被。我的心好似從嚴冬一下子進入了暖春,她還是關心我的。
我轉過身,看到她蜷在床上,抱著身子汲取溫暖。但我把那床被子蓋在她身上的時候,我突然好想抱抱她,哪怕一下。
那一晚,不出所料的我病了,發燒,傷寒。我腕上的傷口數次結疤又數次劃開,已經可以見骨。我正笨拙的包紮傷口,她端著飯菜推門而入。
她執意要看我的傷口,待看到那些慘不忍睹的刀口後,她的臉上一一陣抽搐,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她竟為我掉淚?
她一邊數落我,一邊為我包紮,她不知道我肉體上雖然疼痛,實則心裏早樂開了花。她還替我喂飯,我倆共用一雙筷子,甚至為我熬了紅糖水,是不是發燒燒的我暈了,是在做夢?
老鄉送了我倆一對同心手鏈,我眼中殷殷盼望她能戴上。可是她左腕上的白玉手鐲晃了她和我的眼。她眼中的痛苦,讓我看著也是痛苦。
我賭氣的直接把同心手鏈扣在了她的右手腕上,左手玉鐲,右手手鏈,顧曉夕,你選哪一個?
她沒有把同心手鏈摘下來,是不是代表已經重新接受我了?
我們回到了穆府,那裏有我們很多回憶的地方。她看著廳中的“她”的畫像,臉色變的煞白,身子搖搖欲墜,好像隨時要暈倒。我連忙扶住她,她在我的懷中痛苦的說她好像想起來一些東西。
我驚喜萬分,她想起來了,我們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但是她的神情告訴我,我們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做了一個叫做注射器的東西,從此我以後放血就不用刀了,很方便,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母後突然召她進宮,母後一直是反對我二人交往的。母後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我怕她對夕兒不利,表明了我的決心:“兒子此生非顧曉夕不娶,如果夕兒有事,兒子絕不原諒母後。”
從小到大我從未用這種語氣跟母後說話,母後睜大眼看了我半響,最後妥協。
那一天我早早的下了朝,就去等她。我站在那棵樹下看著她和賢妃攜手而來,臉上的笑意讓我放了心。
她告訴我,沒有顧曉夕,以後隻有穆夕。她說,母後讓她嫁給我。我喜不自勝,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她給我提了一堆的要求,無非就是讓我對她一心一意。嗬嗬,這還用問嗎,這些年,我心裏一直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