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想死,至少不能作為白雀死。
拾遺宴會上,光線溫和,舞姬再次上場,姬無名邊跳舞邊看向如意,不經意間撞上了某位大人物的視線,那人目光灼熱,眼裏透露著勢在必得的侵略氣息,姬無名暗道一聲不妙。
忽地,一陣腳步聲響起,腳步整齊一致,像是精心訓練過的,能在這個地方如此隨意進出的,那便隻有,梧國六道堂。
像是引證了姬無名的話,門外傳來一聲昂揚的叫聲,‘六道堂趙都蔚到!’
聽見這話,為首的大人身軀一震,忙站起身,一甩袖子,恭迎趙都蔚,臉上帶著一絲驚慌。
自從寧遠舟離開之後,梧國的六道堂就已經變了一副模樣,如今的主事趙季,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勢,最喜歡拉人下水,隻圖那點身後的金銀。
京城中的人都怕極了他,生怕自己會被拉去下兆獄,因著這人的突然出現,舞姬們的動作忽然被打亂了,一時間恍惚難安,隻好扯過身上的扇子,遮住自己的這張臉,以求片刻的安心。
一個麵相陰冷的男子帶頭入內,身後的一眾黑色緹騎也緊跟著上來,氣場在人一震,其中的一人見著拾遺身後的那被緊緊蓋住的箱子,眼前一亮,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舞姬們被分成了兩撥,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來人的指示,姬無名站在最裏麵的角落裏,對接下來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了。
如今的六道堂來人,要麼抓人,要麼求財。
在趙季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後緩緩開口,語氣卻是漫不經心,‘您的壽宴,趙某既然接了帖子,豈有不來之理?’
主人聞言愣了一下,討好一笑,‘多謝大人賞臉,奏樂,起舞。’
舞姬聞言繼續起舞,主人站著對著趙季陪著笑臉,親自倒酒。美酒佳肴加上美人,的確如臨仙境。緊張的氣氛緩緩散去,重新回到了歌舞升華的場景。
舞姬們翩若驚鴻,手上拿著扇子,口中還唱著歌:‘關山度若飛···’
忽地一聲怒斥,將原本的氣氛全部打亂,舞姬們驚慌地跪下,不知道自己怎麼惹怒了台上的大人物,姬無名也在其中,雙手伏地,餘光掃向了同樣冷靜的如意。
有她在,應該沒事的。
姬無名的身手,遠遠不如當年的任左使。
台上原本觀看的賓客也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還不小心倒了酒水,場麵一度慌亂,但觸及到那陰冷的眼神,又不得不假裝冷靜。
主人竄竄不安,弓著身子,對著趙季陪笑,‘大人這是怎麼了?’
趙季還在坐著,陰冷的目光盯著主人,似笑非笑,‘下一句便是將軍百戰死了,聖上正在親征,爾等包藏禍心,竟敢詛咒聖上,簡直罪該萬死。’
觸及最後一句,特意看了主人一眼。
主人聞言大驚,眼下京中人人自危,六道堂是想抓自己回去交差嗎?
台下的人也麵麵相覷,不敢相信一句詩便隨意定下了生死,或許一切都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