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華北的戰鬥(1)(2 / 3)

而這些精英士兵表現出來的凶狠與殘忍更讓他們驚恐不已——他們殺死自己麵前的任何敵人,絲毫不在乎他是否已經受傷甚至已經瀕臨死亡,也不在乎他是否已經舉起雙手想要投降。

他們隻是冷漠的向著自己看到一切敵人開槍,冷冰冰如同一台殺人機器。

當然,他們就是殺人機器。

這不免讓日軍士兵開始歇斯底裏的恐慌起來。最開始是幾個人,然後恐慌像瘟疫一般開始四處蔓延,最後所有人都陷入了這種極端負麵的情緒之中。如果沒有武士道精神支撐著這些幾乎快要被現實折磨得發瘋的士兵僅存的那一點點戰鬥意誌,他們很可能已經放棄自己的使命,向後方潰退了。

不過,他們的長官已經撤退了。

川岸文三郎中將剛才就已經下命令撤退,隻是因為炮擊和空襲無法執行,現在他終於可以把這個命令變成一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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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岸文三郎的撤退命令並沒有能夠傳達到第二十師團的各個部隊。他與自己部隊之前早已經失去了聯係——所有電話線路都已經被摧毀,更要命的是安德烈指揮官還利用自己的權力對他進行了無線電幹擾。

最後他隻帶走了包括騎兵第二十八聯隊、野炮兵第二十六聯隊、工兵第二十聯隊在內的不到四千名官兵,沒有馬、沒有重武器,步槍也沒有多少。部隊狼狽的一路向崇禮方向潰逃,期望能夠與駐紮在那裏的步兵第八十聯隊的一個大隊彙合。

“川岸文三郎中將可以切腹了。”安德烈指揮官毫無表情的發表了一個評論。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想法是什麼。他剛剛拒絕了參謀動用空軍襲擊潰逃的日軍的提議。

“指揮官,那我們的計劃是?”一名參謀詢問到。

“計劃?”安德烈指揮官重重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他漫不經心的說到:“就像我們預定的那樣,消滅我們麵前的日軍。”

他強調到:“動作要慢,不要急躁,沒有必要用士兵的生命去換取勝利。”

其實他並不在意士兵的生命——精英士兵沒有陣亡撫恤金,不用擔心某個家夥嘮叨他。隻是這樣做可以充分的浪費時間。安德烈指揮官看了一下表,戰鬥才進行了四個小時,而第二十師團的指揮機構已經潰逃,這很不好,非常不好。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避免這種情況。

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事與願違”。盡管他已經決定要讓自己的進攻速度慢下來,但日軍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最開始是步兵第七十九聯隊。這個聯隊的陣地在“哥利亞”師的一個團的攻擊下搖搖欲墜,在發現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之後,聯隊長森木伊勢郎大佐莫名其妙的率領部隊發起決死突擊。全聯隊還能活動的一千多名殘兵剛剛爬出戰壕就被密集的火力打得七零八落,在十分鍾時間內就全體衝進了地獄。

然後是步兵第八十聯隊和上月良夫少將的旅團部。他們比森木伊勢郎大佐堅持得久一些,最後是被迫與莫非的精英士兵展開了近距離作戰。身材矮小的日本士兵在注射了興奮劑的精英士兵麵前不堪一擊,結果不是被手槍擊斃就是被工兵鏟砍掉腦袋。絕大部分日本人都步上了自己戰友的後塵,隻有上月良夫少將非常“榮幸”的成為了俘虜。

這個消息並沒有讓安德烈指揮官感到高興。整個步兵第四十旅團都已經覆沒,步兵第三十九旅團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答案是:十五分鍾。

步兵第四十旅團的陣地剛剛失守,步兵第三十九旅團的旅團長高木義人少將就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帶著自己的旅團部和炮兵向著崇禮方向撤退。接著小林恒一大佐也丟下傷員指揮著自己的聯隊向後退卻。隻有鯉登行一大佐的步兵第七十七聯隊沒有跑掉——他陷入兩個精英突擊團的包圍中。幸運的是這兩個團的指揮官還記得安德烈指揮官的命令,隻是集中了部隊在遠距離上進行齊射。

“被兩個團齊射?”安德烈指揮官滿臉都是沮喪。被兩個齊裝滿員、有大量自動武器、裝甲車和迫擊炮的步兵團齊射,鯉登行一大佐和他的士兵一定會很後悔到中國來。

不過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想要改變已經不可能。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這種神奇的物品。

安德烈指揮官歎息一聲,命令到:“命令部隊清理戰場——認真的清理!”

至少這樣可以把戰鬥的進度降低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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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岸君,你的部隊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看著眼前第二十師團的慘狀,林桂的眼睛中隻留下了兩個字:震撼!

對於他的驚訝,川岸文三郎什麼話也沒有說。事實上,第二十師團的狀況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至少在收攏部隊、並將所有可以戰鬥的傷員重新武裝之後,它還有九千多名士兵——沒有重武器,沒有機槍,步槍隻配備了一半,隻有子彈還算充足。

“林君,今後的戰鬥就拜托你的第五師團了。”他很客氣的向林桂鞠了一躬。

“放心吧,川岸君,我一定會給支那人一個深刻的教訓。”林桂信心十足,不過第二十師團的軍官們隻能抱以苦笑。

“林君……”

“今天我就要向張恒發起反攻!”

“中將閣下!”川岸文三郎的參謀長杵村久藏大佐加大了音量,才打斷了第五師團師團長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將閣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堅守崇禮,等待援軍到達。”

“援軍?第五師團就是援軍!”

“僅僅靠第五師團和殘破的第二十師團並不足以擊敗那些瘋狂的支那人,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支援。”川岸文三郎強調到。“我已經向關東軍司令部求援了。”

“中將閣下,難道你已經被支那軍隊嚇破膽子了嗎!”林桂看起來有些輕蔑。“你把帝國軍人的榮譽感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沒有聽到小林恒一的嘀咕。“支那人?他們真的是支那人麼?縱然是世界大戰時的列強軍隊也沒有……”

他沒有嘀咕完。就在川岸文三郎準備向林桂進行解釋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那種熟悉的、密集的尖嘯,物體以三倍音速劃過空氣時發出的可怕聲響。

“炮擊——”猛烈的爆炸掩蓋了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從看不見的地方發射的炮彈如同暴雨一般不斷落下,用金屬碎片、火焰和氣浪組成一個可怕的死亡地獄。在這個地獄中,崇禮城開始迅速瓦解、崩潰,變成“慘不忍睹”這個名詞的具體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