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我這個人有很大問題,也可能是多年的職業人軍人生活使我太緊張了,我本想把心裏的一些想法告訴小陰陽,但是發現小陰陽也有些不對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布日固德......
自從上次從六盤山撤回來,開始準備尋找成吉思汗的陵墓,我發現小陰陽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一改往日漠不關心的態度,變得積極主動了,他似乎把布日固德當成了一個重要的線人。
我本想提醒大家對布日固德保持警惕,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布日固德雖然行為有些怪異,但是思維正常,就像有些人瘋瘋癲癲的並不是瘋子一樣,所以我對他的懷疑隻是一種直覺。大家對布日固德的瘋癲行為抱著放任寬容的心態,我也就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到了黃昏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片長滿野花的草地,這片草地麵積並不大,地勢比較低,周圍還是一片丘陵,就像一塊小盆地。
布日固德走到這裏,一屁股坐草地上說:“好地方,好地方,今天不走了,晚上在這裏睡覺,你們的,把駱駝身上的東西拿下來,讓它也休息一下。”
我們把駱駝背上的東西搬了下來,然後搭起了帳篷,我們的帳篷是一個大帆布帳篷,布日固德說,我沒有帳篷,說著從駱駝背上拿下一捆氈卷,往我們帳篷裏一扔,那大概是他的全部家當,意思是要跟我們住一起了。我們的帳篷是一個帆布軍用帳篷,可以住八九個人,加上他擠一下也可以住下。
搭好帳篷之後,劉大舌頭打開野營灶具,興致勃勃的為我們一人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酥油茶,然後得意洋洋的說:“大家嚐嚐,看看我燒的酥油茶,地道不?”
我們嚐了一下,跟我們在酒店喝的酥油茶味道還真沒多大區別。
大家都說:“不錯不錯,跟酒店喝的差不多。”
劉大舌頭說:“我還專門討教過酒店的廚師,這東西簡單,一學就會。”
小陰陽品嚐了一下說:“跟酒店的酥油茶味道是接近了,但是還比不上巴達榮貴家的。”
劉大舌頭說:“那大概是原料問題,巴達榮貴家的東西都是自產的,咱們的原料都是買的,肯定沒法比。”
大家吃著羊羔肉,喝著熱騰騰的酥油茶,也算是入鄉隨俗,體驗了一把草原人的生活習俗。
我們都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尤其是劉大舌頭,隻要條件容許的情況下,每天至少要弄一頓熱乎飯吃,這樣可以保持腸胃功能不至於紊亂。
布日固德一邊吃著羊羔肉,一邊喝著馬奶子酒,他不喝劉大舌頭燒的酥油茶,可能是嫌味道不夠地道。
他聽說我們說到巴達榮貴,忽然插嘴說:“巴達榮貴,達爾扈特的,不可信!”
“巴達榮貴是達爾扈特人?”小陰陽顯得很驚訝。
布日固德一路上很少說話,所以我們對他了解甚少,小陰陽就有意跟他攀談起來。
“是的,他是達爾扈特,老狼王的子孫!”布日固德語氣肯定的說。
劉大舌頭說:“前輩,你怎麼知道他是達爾扈特人?”
布日固德說:“我是騰格裏的鷹,我是空行母的化身,在騰格裏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覺得布日固德忽然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的話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還真是個問題。
劉大舌頭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前輩,請問什麼叫空行母?”
布日固德說:“空行母是一種女神,你們的不懂,我跟你說不清楚,你知道天葬台專門吃人肉的鷹,他們就是空行母的化身!”
劉大舌頭說:“天葬台吃肉的不是禿鷲嗎?”
布日固德說:“那不是普通的禿鷲,那是神鷹,它們是空行母的化身,它們吃死人的肉,是把他們的靈魂帶入天界。”
小陰陽似笑非笑的說:“你怎麼知道那些禿鷲就是空行母的化身?”
布日固德說:“給你們說不明白,騰格裏的事你們不懂......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你們就懂了。”
他說有次有個天葬師在天葬台給鷹喂人肉的時候,不小心扔了一把小刀,把一隻鷹的翅膀弄傷了,那隻鷹就帶著傷飛走了,晚上他的師父就說,以後你就不是我的徒弟了,因為你傷害了空行母。幾天後,天葬師路過一個草原,受到一家牧民的招待,牧民的妻子給他吃肉,並給他拿來一把小刀,他一看就驚呆了,這個小刀就是他的嘛,幾天前他用這把小刀傷了一隻鷹,那隻鷹帶著小刀飛走了,那個女人露出了肩膀和胳膊,上麵有一道明顯的疤痕。這個女人就是空行母的化身,她那天到天葬台去完成任務的,把死者的靈魂帶上天,沒想到被天葬師傷了翅膀,從此那位天葬師就再也不做天葬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