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先將妖舞決擱在了一邊,帶著厚重的黑眼圈想起來幫夕音做些小事,可是昨夜裏想的太多了,有些傷了心神,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夕音端著粥盆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靈兒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精神恍惚著,看起來很不對勁,伸手就撩起了她的劉海,冰涼的手指觸到滾燙的額頭,她立馬把手收了回去,抱起靈兒放到床上,“靈兒這可是發燒了,怎麼不早點跟娘親說一聲,乖乖地躺著,娘去給你找大夫。”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靈兒一把拉住夕音的袖子,意識模糊地搖了搖頭,“不用了,靈兒捂著被子躺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夕音一把扯開靈兒的手道:“怎麼可能會好,還是看大夫吧,免得留下什麼病秧子可就不好了!”不等靈兒說話,夕音就自顧自跑了出去,沒了蹤影。
靈兒再床上迷迷糊糊中陷入了夢境。夢境中是一處大宅院,看起來身份不俗,遠遠地就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靈兒的心情越發地緊張,痛楚從心髒開始蔓延,她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拐過來一個長廊以後,就看到一個華服美婦正站在一邊笑得甚是囂張,她的麵前是一個粉衫的女子被捆綁在一條長板凳上毒打,那女子被散亂的長發遮去了容顏,靈兒卻覺得有種感覺就要噴薄而出。
女子的慘叫聲從剛開始的尖銳,漸漸地變得低弱,最後完全沒了聲音,她已經昏過去了,臀部血跡斑斑,早已模糊一片,女子的十指狠狠地扣進了板凳裏麵,凳上留下了深深地爪痕。
一個老太婆模樣的人一把揪起那女子的長發,諂媚地對那美婦說道:“夫人,這女人昏過去了!”
美婦冷哼一聲,“昏過去了又不是死了,不會拿水潑醒繼續嗎?一群沒用的東西。”說完厭惡地轉身坐到了一邊的軟榻上。
靈兒這時才看清這個女子是誰,那熟悉的麵孔不是她美麗善良的娘親,是誰?眼見著那老太婆又要繼續行刑,靈兒急忙撲過去喊道:“不要!”眼角滿滿的都是淚水。
一喊完,靈兒整個人就坐了起來,身上冒著虛汗,夕音就坐在一邊,擰幹了巾帕正要替靈兒抹汗,看到她行了,驚喜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靈兒,你沒事了吧,回來就見你一直冒汗,渾身顫抖,可是把我嚇壞了!”
靈兒並沒有回答夕音的問話,隻是緊緊地摟住她,嘴上不斷重複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夕音推了推靈兒卻紋絲不動,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部,唱起了童謠:“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啊,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兒聲啊……”
靈兒的情緒慢慢地被撫平了,隻是還不願意鬆手,似乎在顧忌著什麼,眼睛裏閃過一絲絲的驚慌和害怕,原來在得到溫暖後是如此的怕失去,這是靈兒現在心底最深的感受。
夕音看靈兒的情況不太對勁,靠在她耳邊柔聲問道:“靈兒這是怎麼了,娘親在身邊呢,不要怕!”
靈兒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心裏還是有些餘悸,感受著夕音身上的溫暖才覺得那是夢,不是真實的,從來沒想過娘親有一天會冰冷地躺在那,鮮豔的血色蔓延到了地上,心跳在那一刻停頓了。
“靈兒,睡了這麼久,餓了嗎?娘去給你做飯吧!”夕音試圖掰開靈兒緊緊禁錮著她腰身的雙手,靈兒卻又摟緊了幾分,不準她離開,渾身上下都冰冰涼的,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般,夕音搓揉著靈兒的手腳,慌張地喚道:“靈兒,你怎麼了,靈兒,別嚇娘啊!”雙手用力地拍打著她的兩頰,企圖喚回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