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天被問的無言以對,沉默許久。方才歎一口氣:“大概是不服氣吧。因為醫生說他的腦部受到重傷,為人處事還有記憶各方麵可能都會異於常人,他的腦子裏就像裝了一個不定時炸彈,現在看著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得不正常,所以我才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但是又不能把太重要的事交給他,也許是這樣讓他覺得受到了不公平對待,由此記恨北辰。”
那一槍雖然沒有要了莊南康的性命,但是嚴重損壞了他的腦部神經,當時醫生就說過,能夠像普通人一樣平安到老便不容易,若是受到刺激會因為神經錯亂而做出難以預測的事情來。
所以這些年,莊景天才會對莊南康小心翼翼。
高沁聽了卻不以為然,嗤笑道:“莊董事長,你活了大半輩子,竟然如此天真?”
“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孩子,不該為承擔大人犯下的錯誤,不管是出於理法還是道義,我們都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
“莊董事長一定沒有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高沁,別忘了,你是一個警察,怎能主觀臆斷別人的罪行。”
“你也別忘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近二十七年,莊南康也不再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兒童,他是一個成年人了,手握財權。有能力,有機會做一些無可挽回的事,你的包庇,不作為將會讓這個無法挽回的結果無限惡化!”
“聽高警官的意思,是篤定了南康,已經犯罪了。”
“他控製了溫家妍,這已經侵犯了他人人權。”
“他……”莊景天閉了閉眼,“他們是夫妻,也許是溫家妍因為立場原因,而行事說法不便罷了。”
話已至此,高沁冷冷一笑,“我會找到證據的,莊董事長,你會為你的天真付出代價。”
高沁說完冷冷起身,便要離開。
“高警官!”莊景天突然叫住她,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知道,當年的案子對你的傷害很大,也明白,你恨明策,但是不管莊南康現在做了什麼,他與當年的案子都沒有關係,你,不應該累及無辜……”
高沁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拂袖離去。
探視室安靜下來,莊景天沉默的伸手撐額,目光悠遠,記憶回到了1989年那個秋天。他得到線報,亞洲第一大毒梟“明爺”將在山上的明家別墅交易。
他帶了大隊人馬提前上山布下天羅天網,線報非常準確,按照線人舉報的時間,交易雙方到達現場,可以說人贓並獲,警方火力全開便要收網抓人。
突然江婉儀闖進了別墅,被毒犯抓住,緊接著又一個年輕男人跟著進了別墅。為免傷及無辜,原定計劃不得不調整。
但是警方又不想錯過捕獲大毒梟的良機,正是左右為難之際,狙擊手高興國突然開槍,將挾持江婉儀的罪犯一槍擊斃。但也因此打草驚蛇,罪犯察覺有埋伏,開始反攻。
警匪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槍戰,便在這時,別墅房間裏突然又跑出兩個男孩子,一個約摸十一、二歲的男孩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闖了出來。
刀槍無眼,一顆子彈當場打穿了大男孩的腦袋。明策的老婆哭喊著衝過去,隨即母子三人倒在了血泊中……
明策看到妻兒慘死,開始不計後果的反攻。
雙方死傷慘重。
第一個開槍的狙擊手高興國當場身亡,莊景天自己也身負重傷,歸隊之後因為指揮不當被轉到後勤管理文檔,再也沒有摸槍的機會。
其他人呢?
參與那一次剿毒的邢警死的死,幸存下來的也是鬱鬱不得誌,幾乎沒有了升遷的機會。唯一擔任要職的,就隻有H市公安局長安庭生了。
不過也是在六年前破獲一起邊境毒案才被重新重用的。
蕭美雅一直忐忑難安,褚信哲越是表現的自然親切,她就越是不安。終於回到家裏,褚信哲去洗澡,蕭美雅終於不用再近距離的麵對他,正要長舒一口氣,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一看來電顯示,神情更顯慌亂。看一看浴室的門還關著,蕭美雅小心翼翼的拿了手機走到陽台上接聽。
“莊南康,你又要幹嘛?”
“喲,幾天不見,脾氣漸長啊,以為男人回來了,找到撐腰的了,就要拋棄新歡了。”
“莊南康,你給我閉嘴,潤天已經給你了,別再煩我。”
“嗬,口氣這麼差,看來那小子沒滿足你啊,還是哥厲害吧,不僅弄的你爽,還讓你一次就中。嗬嗬,姓褚的離我差遠了,還是繼續跟著我吧……”
蕭美雅咬牙切齒,不願現聽他的汙言穢語,便要掛電話。那邊又說:“雅雅,你若是不聽我的電話,保不齊我思念成疾,隻好打到褚信哲的手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