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啊,監獄裏的生活雖然無聊,但是也挺逍遙的。”莊南康無所謂的張開雙臂,交叉的疊在腦後,一派悠閑。
“但是那個人呢,是絕對不會放過莊氏的,沒有我,他一樣可以把你們莊氏毀了。”
莊景天一把揪住莊南康的衣領:“那個人是誰?”
“我的條件已經說了,答應我,就告訴你!”
“我會查出來的。”
“二十七年了,你都查不到,今後,你更查不到。”
“你!”莊景天不甘心的站了起來。
“怎麼樣?咱們做個交易吧,你幫我恢複自由,我給你永無後患。多劃算的買賣,給你三天時間考慮,過期不侯!”
莊南康站了起來,再次嘲諷的看一眼莊景天,提步離開。
莊景天出了看守所,等侯在外的高沁迎了上來,“他說了沒?”
莊景天搖頭,高沁沉下眼來,“當年褚策唯能夠順利逃到海外,跟這個人一定脫不了關係,他能把國際通緝犯弄出國去,可見手段高明,這麼多年過去了,勢力肯家比當年還要可怕。我們一定要早些抓到他,要不然威脅到的就不是莊氏。”
莊景天當然明白其中的要害,隻是就此放過莊南康也是不可能的,先不提他有沒有這個手段,就算有,也不能知法犯法。
高沁聽說了莊南康的要求,眉頭皺的更緊。
“我明白了!”
莊景天疑惑的看她。
“莊南康急著要出獄,我猜他一定是怕這個人殺人滅口,我們不防將計就計,詐他一詐!”
“你是說?”莊景天欲言雙止,高沁點一點頭。
莊南康知道那個人很多秘密,那個人也會擔心莊南康把他抖出來,以他的勢力殺人滅口的事估計並不難。
而他們隻要在那個人出手前,讓莊南康感覺到生命被威脅,莊南康走投無路隻有向警方坦白,鏟除那個人的勢力才能夠安全。
高沁當即作了一番安排,卻還沒來得及出手,看守所突然傳來消息,莊南康自殺了。
就在莊景天離開的當天晚上,莊南康用一個塑料袋套頭導至窒息而亡,經勘察發現塑料袋上隻有他自己的指紋,且是在晚上,與他同獄房的犯人沒有聽到異動,也沒有撕打的痕跡。種種跡象排除他殺!
高沁看到屍檢報告,禁不住感覺渾身發涼,她絕不相信莊南康會自殺。
如果不是自殺,那麼那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她是刑警,知道有些人會用一些非常理的方法殺人,比如說催眠,讓人在無意識中自殺。或者用致幻的毒,比如說上一次褚信哲的自殺。但是這一次可怕的是,莊南康連掙紮的動靜都沒有,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自殺了。
而有關那個人的線索,也隨著莊南康的死而斷了。
盛夏之季,陽光正好的岷山,草木繁盛,鳥語花香,是H市近郊最佳的避暑勝地。岷山療養院,一群頭發花白的老人圍坐在華蓋如傘的榕樹下,下棋的下棋,搓麻的搓麻,也有靠在搖椅上閉眼休息的。
入目一片詳寧之景。
老榕樹下,正閉目養神的古稀老人,突地睜開眼睛,一束陽光正好穿過密密枝葉投射在他的眼上,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灰白的眼珠子驀地綻放出駭人的亮光來。
他緩緩的坐起身子,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這詳和之地,獨自來到了房間。
此時的療養院病房,能活動的都去出去了,冗長的通道兩邊寂靜無聲,隻有老人的腳步緩慢而沉重的響過。
他推開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已經泛黃,甚至看不清上麵人物的麵容,枯瘦如老樹根的手輕輕的從照片上摩挲而過,灰白的眸子微微眯起,寒光乍現。
莊景天,莊北辰,溫婉,你們害我明家家破人亡,我要你們血債血嚐!
老人驀地抬起頭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老態龍鍾,麵容肅殺如地獄閻羅。
原來褚策唯早知自己年歲已高,上麵那人怕是容不下自己,便多長了個心眼,在到達離島之時沒有出機場,直接用新身份換乘了飛往非州的航班,利用林孝感這個海外華人的新身份輾轉回到H市,然後住進岷山療養院。
大隱隱於市,沒有人能想到他還會回來。
然,遺憾的是,他才回到H市安頓下來,甚至來不及和莊南康聯係就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死訊。
莊南康雖然出賣了他,但是在褚策唯的心裏,那畢竟是親生的兒子,是明家唯一的血脈,在他看來自己已經老了,這一切早晚是他的,而那個人竟然想除掉自己,不如就順水推舟,當是給了莊南康一把助力。想不到的事,那個人連莊南康也不肯放過。
明家沒了,影兒沒了,莊氏也得不到了。隻留他一條老命痛苦的活著。
褚策唯換了一身幹淨的唐裝,戴了一頂鴨舌帽,拄著拐杖蹣跚的上了療養院進市裏的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