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姐沒想到自己就說了兩句公道話,居然招來這樣的惡言惡語,也怒了。
這些年她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那性子也不是麵團捏的,要不然早就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當年抱著丈夫的骨灰去廠裏大鬧要工作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
陳大姐把手裏的鍋鏟一放,罵道:“你們兩個滿嘴噴糞的家夥,不會說話就別說。”
“你們背著人家兩夫妻說小話,還不允許別人幫著說句公道話啦。我吃了她家兩碗肉怎麼了,吃你家的啦!”
“為啥人家偏偏送給我家啊,因為人家小餘同誌不傻,早就看出了你們幾個的賤人本質。”
陳大姐這一開罵,走廊裏立馬就熱鬧了。
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陳大姐一人戰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當真是了得。
“行了,吵什麼吵,還做不做飯了。下午還要上工呢,耽誤了老子上工,仔洗你的皮!”
一間屋子的門拉開了,露出一個長相凶惡的男人的腦袋。
正吵得起勁的女人見狀嚇得一哆嗦,忙道:“馬上好,馬上好!”
經由男人這一嗓子,走廊裏瞬間安靜了。
大家各自顧著自己鍋裏的,迅速的做好飯,然後各回各家,各自關上門在飯桌上編排對方。
江岫白絲毫不知道剛才因為自己,一樓的婦女爆發了一場唇槍舌戰。
此刻的他一心隻想要自家媳婦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江岫白到了地方後,先向門口的工作人員詢問了餘念之所在的房間,還好,還是一樓最後一間,他的輪椅過得去。
江岫白禮貌的謝過了工作人員,然後推著輪椅往一樓的最後一間房走去。
隔得遠遠的,江岫白就看見那間屋的門口站著個年輕男子,那人正是路飛。
而他的手裏正好拿著兩個飯盒。
江岫白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飯盒,再看看路飛手裏的飯盒,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這丫的是屬狗皮膏藥的嗎?
明明知道他媳婦嫁人了還上趕著往上湊,這是準備挖牆角的節奏啊。
看來自己之前對他還是太客氣了,今日無需客氣。
一定要讓這家夥徹底的認清現實。
“向老師,餘同誌,我看你們這兩天一忙起來就忘了去食堂打飯,等去的時候都不剩啥飯菜了。所以我今天順手多打了兩份,你們先吃了再幹活也不遲!”
路飛邊說邊往屋子裏走。
正沉浸在給菩薩像的衣帶進行顏料修複的向古聞言抬頭看了看路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笑道:“這一忙就忘了,這都十二點過了,確實該吃飯了。”
“謝謝你啊路飛,還是你想得周到!”
向古把最後幾筆描完,笑著接過路飛手裏的飯盒,朝著正在整理工具的餘念之招手:“念之,過來吃飯了。這工作也不是一天能幹完的。”
“好勒!”
餘念之放下手上的工具,正準備伸手接路飛手上剩餘的那個飯盒,門口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媳婦,我給你送飯來了。”
餘念之聞聲一抬頭,見門口那人正是江岫白。
而他的腿上,放著一個簍子,裏麵放著個飯盒和一個搪瓷缸子。